吸放得又轻又缓,仿佛连心跳都竭力压抑着,唯恐一丝微澜惊扰了那九五之尊,更怕那曾经令她生出‘庆幸’,而此刻却让她胃里翻江倒海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身上。
暖阁内,永璜朗读的声音随风断续传来:“故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魏嬿婉低垂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正午的日头暖洋洋地照着钟粹宫的小园子,魏嬿婉半蹲着身子,扶住永璋的腰背,永璜在一旁引着他那肉乎乎的手指,在铺了细沙的浅盘里笨拙地勾画。永璋阿哥咯咯笑着,沾了几点在鼻尖上。
“三弟,这一横要平,像这样….”
气氛难得的松快。
一阵细碎的环佩叮当声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与这和煦格格不入的冷意。魏嬿婉下意识地抬眼,正撞上海贵人的眸子。
海贵人并未停留,目光在她身上极快地掠过,旋即目不斜视,径直朝着纯妃娘娘暖阁走去。
暖阁内,百合香的气息幽然浮动。海贵人甫一落座,便屏退了左右。门扉合拢的轻响,隔绝了外间的阳光与笑语。
“姐姐,”海贵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前些日子,在御花园东南隅假山石后,妹妹可是亲眼撞见了不该见的腌臜!”
“那个叫魏嬿婉的宫女,竟跪在皇上脚边,那副做派!柳腰款摆,眼波儿勾魂摄魄,连说话的声音都掐得能滴出水来。”
纯妃一双温婉的眸子先是圆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真的?!竟有此事?!”旋即,那惊悸化为一丝复杂难言的恍然,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苦涩的自嘲,“怪不得这些日子皇上来钟粹宫这样勤,我还以为是挂念永璋…”
她颓然向后倚靠,眼神空洞地望着窗棂,“罢了,罢了。皇上的心意谁又能左右。这宫里,新人旧人,总归是要有的。没有魏嬿婉,也会有张嬿婉、李嬿婉…。”
“她能有这番造化,说起来,也是在我钟粹宫当差,也算我对她有几分知遇之恩了吧?只要她日后飞上枝头,还能记得这点情分,记得她曾伺候过永璜、永璋一场,对两个阿哥.…能宽厚些,照拂些,那也就算了。咱们何苦去做那恶人?”
“姐姐!糊涂啊!”海贵人猛地攥住纯妃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纯妃吃痛地蹙起了眉。
“姐姐心地纯善,可这份善心,怕是要被人当成了垫脚石,最终害了永璋阿哥!”
“害了永璋?”纯妃的心猛地一窒,也顾不得腕上疼痛,面上血色尽褪,急声追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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