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凭自己这些年的尽心尽力,以永璜的性情,也定会待她更为优渥体恤。
“嬿婉,墨浓了。” 永璜稚嫩的声音将她惊醒。
魏嬿婉慌忙看去,果然砚池里墨色已深,她赶紧添了几滴清水,腕上力道放得更轻更缓。
低声道:“阿哥恕罪,奴婢走神了。”
永璜并不追究,只道:“无妨。你研的墨,总是极匀的,比她们都强。”
孩童无心的一句夸赞,落在魏嬿婉耳中,更添了几分酸楚。
这‘强’,不过是在这方寸之地,将自身打磨得更符合主人心意的‘本事’罢了。
烛泪无声,垂落于鎏金烛台,映得案上摊开的《资治通鉴》字字如金戈铁马。
她看着永璜笔下流淌出的端方楷体,看着那些她勉强认得,却永远无法真正‘读’懂的文章。阿哥的笔,蘸着她亲手研出的墨,写下的却是她永远无法企及的天地。
魏嬿婉逼自己移开视线,就像在逼自己应接受一条更好的路。目光偏去半寸,恰巧是永璜阿哥的手腕,被袖口的金线磨红了肌肤…。
富贵是极好的,却总不是最好的。
殿外,宫漏沉沉,一声声敲打着长夜。
自那日后,魏嬿婉愈发将那点躁动的心思死死按捺下去。她依旧是那个在钟粹宫当差,人人称道细致妥帖的魏嬿婉。
服侍永璜读书习字、饮食起居,处处留心,事事躬亲,连阿哥书案上一方砚台的位置,一支笔的毫锋朝向,都记得分毫不差。她将那份伺候人的功夫,磨得如同她研出的墨一般,浓淡适宜,圆融无痕。
晌后,她刚走出钟粹宫角门不远,便见春婵捧着一叠流光溢彩的锦缎衣裳,疾步而来,那料子在午后阳光下晃得人眼晕,应是哪位贵人的新装。
“嬿婉!正寻你呢!”春婵脚步未停,急急迈过一道门槛,凑到她跟前:“你额娘....托人带话进来了。”
魏嬿婉心头一紧,她额娘托人带话,十有八九,离不开那个事。
果然,春婵觑着她的脸色,声音更低:“说是…银子用完了…”后半句含在舌尖,吞吐着,只余下一点尴尬的沉默。
混着难堪和倦怠,魏嬿婉无奈地垂下眼睫,盯着自己洗得泛白的宫鞋尖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我上个月才刚托人送过去的份例…”
她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下来,就像沙漏里的细沙,可刚倒过去,转眼就见了底。
这窟窿,是怎么也填不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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