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二年的初春,司隶七郡广袤的大地,在冬雪尚未完全消融的寒意中,已然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生机所唤醒。
这生机不再是往年春耕时小心翼翼的期盼,而是如同厚积薄发的江河,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冲刷着旧日的贫瘠与绝望,展露出触手可及的丰饶与希望。
曾经桀骜不驯、动辄泛滥成灾的黄河,渭河,泾河,此刻如同被抽去了筋骨,温顺地流淌在两岸新筑的、高达数丈的坚实堤坝之间。
堤坝以数万斤重的巨型条石为筋骨,浇筑以混合了糯米汁液、石灰和黏土的三合土,再覆以精钢榫卯加固,表面平整如削,泛着冷硬的青灰色光泽,足以硬撼百年一遇的狂暴洪峰。
堤坝外侧,移植了成排根系深扎如虬龙的垂柳和耐水灌木,如同忠诚的卫士,用生命的脉络牢牢锁住水土,抵御冲刷。
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堤坝内侧延伸出去的、如同大地血脉般精密的灌溉渠系!
宽阔的主干渠如同动脉,从渭河引水,再由无数支渠、毛渠将生命之源精准地输送到每一块渴望滋润的田地。
水渠以烧制坚硬的青砖或条石衬砌,沟壑分明,水流清澈见底,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新式的水闸如同精密的机关枢纽,巨大的翻车(龙骨水车)在健壮农人合力踩踏下,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吱嘎”声,将低处的水源轻松提上高处梯田。
治水能臣王景手持那枚光华内蕴、隐现山川脉络的河图洛璧,行走在纵横交错的阡陌之间。
玉佩在他指尖散发出柔和的土黄色光晕,与脚下大地水脉隐隐呼应,使他能清晰感知到地下暗流的走向与水渠网络的细微状况,指挥着河工进行最后的疏浚与维护。
“旱涝保收”,这个曾经只存在于农人梦中呓语的词汇,如今成了司隶七郡百万黎庶心中最坚实的底气!
……
冬小麦的嫩苗刚刚破土,给广袤的原野铺上一层充满生机的薄绿。
而在大片规划整齐、边界分明的“示范田”中,景象却迥然不同,颠覆了千百年来农人对“丰收”的认知。
这里没有传统粟米低矮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植株挺拔、叶片如剑、顶端结着硕大金黄棒子的奇异作物——
玉米!沉甸甸的玉米棒子被包裹在翠绿或紫红的外衣中,在微寒的春风里微微摇曳,阳光透过薄薄的苞叶,映照出里面排列整齐、饱满欲滴的金色颗粒,闪烁着诱人的、仿佛凝聚了太阳精华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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