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熔金般的光流泼洒在长安城巍峨的城堞上,将这座巨兽般的城池镀上一层不祥而瑰丽的赤金。
箭楼之上,朔风如刀,猎猎撕扯着子墨身上的玄色蟒袍。他扶剑而立,身后十二面司隶旌旗在风中狂舞,旗面上金线绣就的狴犴图腾在血色霞光中若隐若现,仿佛下一刻便要挣脱束缚,咆哮而出。
“来了!”亲卫的低喝穿透风声。
子墨瞳孔骤然收缩。地平线尽头,一团翻涌的金色尘雾刺破沉沉暮色,三辆青帷马车如同离弦之箭,疾驰而来。
当先车辕上,一枚青铜辟邪铃铛震荡出龙吟般的清越声响,惊起归巢的宿鸟,四散纷飞。
蹄声踏碎残阳,扬起的砂砾在余晖中折射出细碎金光,竟与为首马车中,那位治水能臣王景腰间隐约透出的幽蓝光芒隐隐呼应。
车马停驻城下。子墨领着众官员疾步而下,步履间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车帘掀开,王景现身。传闻中的治水神匠不过五旬,蓑衣下竟罩着一副前朝形制的鱼鳞铁甲,腰间悬着的并非官印,而是一枚古意盎然的河图玉佩。
玉佩边缘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处,几粒赤金色的流沙异常醒目——那是唯有黄河九曲湾底才能淘出的沉积物。
王景见司隶大人竟亲自出迎,脸上掠过一丝真切的惊讶与动容,急忙抢步上前,袍角翻飞间便要行大礼:
“老臣王景,一介河工,得蒙司隶大人差人接引已是万幸,何敢劳大人亲迎?惶恐之至!”
子墨眼疾手快,一把托住王景手臂,笑意真诚:
“王大人言重!司隶七郡水患频仍,民不聊生,本司隶日夜悬心。大人乃治水圣手,此来如久旱甘霖,乃七郡苍生之福!日后推行治水革新,全赖大人鼎力相助!”
他手掌沉稳有力,传递着不容置疑的信任与重托。
王景身躯挺直,目光灼灼如炬:
“司隶大人威名,如雷贯耳。治水安民,关乎国运,老臣既受重托,定当竭尽心力,万死不辞!”
子墨抚掌大笑:
“好!有王大人此言,本司隶心中大石落地!”
他亲自搀扶王景登上自己的马车。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单调的咯吱声。
方才王景伏拜的刹那,子墨锐利的目光已捕捉到他甲胄缝隙间渗出的泥沙,与腰间玉佩上的赤金流沙如出一辙。
指尖相触时,对方掌心那厚如磐石的老茧,纹路竟隐隐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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