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味的红雾裹着晨露,在楼顶水箱上凝成细小的水珠。林溪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掰成两半,碎屑落在陈默胳膊的绷带上,他却没像往常那样皱眉——从后半夜开始,他就没怎么说话了。
“再忍忍,救援应该快到了。”林溪把饼干递过去,指尖触到他的皮肤,凉得像块冰。
陈默没接,只是盯着水箱投下的阴影。那里堆着袋花土,是昨天两人翻遍楼顶角落找到的,袋口破了个洞,黑褐色的泥土撒出来,沾着片干枯的月季花瓣。“你说……”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这土还能种活东西吗?”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她瞥向他的胳膊,绷带下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青,昨天清创时露出的红肉,此刻像蒙了层灰。“当然能。”她蹲下去扒拉花土,故意说得轻快,“我家以前养的绿萝,泡在水里都能活,这土比自来水强多了。”
后半夜的风带着哨音刮过楼顶,陈默突然开始发抖。他蜷缩在水箱旁,牙齿咬得咯咯响,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林溪解开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指尖碰到他后颈时,摸到一片凸起的疙瘩——像是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痒……”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胳膊上,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林溪,我是不是……要变了?”
远处传来丧尸的嘶吼,断断续续的,像困在牢笼里的野兽。林溪想起老郑妻子变异时的样子,指甲疯长,眼白翻成浑浊的红。她反手从背后摸出消防斧,斧刃在红雾里闪着冷光,却在碰到陈默肩膀时停住了。
“别胡思乱想。”她把斧柄往他手里塞,“真到那时候,你自己动手更痛快。”
陈默笑了,笑声里带着气音,像破风箱在拉。他攥紧斧柄,指节泛白:“我要是动不了了呢?”
“那我就……”林溪的声音卡住了。她看见他胳膊的绷带下渗出黑血,顺着指尖滴在花土上,竟让那片干枯的月季花瓣微微颤了颤。
天快亮时,红雾突然淡了。林溪被一阵引擎轰鸣惊醒,爬起来往楼下看,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小区门口停着辆军绿色卡车,车身上喷着醒目的“救援”字样,几个穿白色防护服的人正举着枪往楼道里冲,枪口喷出的火光在红雾里格外刺眼。
“陈默!救援队来了!”她回头去拉他,却发现他站在楼顶边缘,背对着她。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后颈那片密密麻麻的疙瘩,已经红得发紫。
“别过来。”他的声音飘过来,轻飘飘的像片羽毛,“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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