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如同受惊的影子,倏然滑入最近的排水沟或柴垛深处,心脏(或类似器官)在冰冷的胸腔里狂跳不止,鳞片上仿佛还残留着猎物温热的触感和血腥气。
每一次这样的“偷猎”,都是在村民的警戒线上跳舞,那点血肉,是用命悬一线的恐惧换来的,也让他与“人”的界限,在生存的逼迫下,变得愈发模糊。
体长七尺(近一米七五),墨玉银环,朱砂如焰。
玄珏盘踞于溪畔一块被流水打磨光滑的巨石上,鳞甲在初升的晨光下流转着幽冷的光泽,已初具威仪。
然而,这成长带来的并非喜悦,而是更深的焦虑与现实的窘迫。
食量剧增,冒险潜入村落“偷猎”的风险和暴露的可能性陡增。
更致命的是,眉间那点愈发妖异的朱砂,成了招灾引祸的鲜明标记。
村中流言渐起。
有妇人夜啼,指称窗外见巨蛇悬空,额生血目;
有农夫清点鸡鸭,发现莫名失踪;
更有老猎户在村边发现了被绞杀吸食过的野鼠残骸,断定是成了气候的蛇妖所为。
恐慌如瘟疫蔓延。“妖蛇”、“祸胎”、“偷鸡贼”之名,不胫而走。
终于,几缕呛人的、混着劣质香烛焦糊味的艾草烟,随风飘至玄珏栖息的溪涧。
他悚然昂首,蛇瞳收缩,见下游村落方向,几个村老簇拥着一名游方道人,正沿溪岸煞有介事地作法。
那道人黄袍破旧,手持一柄磨损的木剑,剑尖挑着几张歪扭的符箓,口中念念有词,对着溪水指指点点。
法力或许微末,架势却十足骇人。
更有几个精壮汉子手持明晃晃的钢叉锄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处草丛、每一道岩缝,尤其是那些靠近家禽圈舍的阴暗角落。
玄珏的心沉入谷底。
那道士的木剑符箓或许虚有其表,但村民手中紧握的铁器,却是实打实的杀招。
朱砂为记,加上“偷猎”的行径,已让他成了整个村落的公敌。
这方曾经提供残羹与字缝的村落边缘,再非容身之所。
老石公那句“根脚深浅,决定肚皮软硬”的话语,此刻如重锤,狠狠敲击着他的心头。
无根无脚,便是原罪。
而他为了活下去所行之事,更是坐实了“妖孽”之名。
当夜,玄珏盘踞在藏匿“字灵”(那些听壁三年、在沙地上刻画的记忆)的树洞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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