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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大山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失魂落魄地晃荡在胡同里。他先去了老罗头那间位于胡同尽头的小破屋。门没锁,只是虚掩着。他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灰尘味和旧电器的金属锈味扑面而来。屋子里比他想象中更乱,更空。到处堆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旧零件、拆开的废旧电器、缠成一团团的电线,几乎无处下脚。唯一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豁了口的搪瓷缸子,里面还有半缸子冷透了的茶水。他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除了垃圾就是破烂,没有任何能证明老罗头身份、或者与昨晚那神奇事件有关联的东西。那个油腻的工具箱更是踪迹全无。邻居张大妈隔着窗户喊他:“大山,找老罗头啊?那怪老头,好些天没见着影儿了!他那破屋子,指不定哪天就让街道办给清理了!”
赵大山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他请了假,跑去派出所。接待他的年轻片警小陈,一边嗦着泡面一边听他语无伦次地讲述昨晚的经历——发光丸子、修月亮、老头消失……小陈的眼神从好奇到疑惑,最后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同情和担忧。他放下泡面桶,语重心长:“大山哥,你是不是值夜班太累,出现幻觉了?要不就是压力太大?要不……去看看医生?精神科张主任,我熟,给你挂个号?”
赵大山看着小陈那张写满“你病得不轻”的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默默站起身,走出了派出所。午后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走在街上,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听着汽车的喧嚣,一切都那么真实,可昨晚那一切,更像一个疯狂而遥远的梦。只有口袋里那半块硬邦邦的烧饼,硌着他的大腿,提醒着他那绝非虚幻。
日子一天天过去,胡同里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路灯后来被市政的人彻底换了新的,亮堂得很。赵大山依旧巡逻,只是每次走到胡同深处那盏最亮的新路灯下,走到老罗头消失的地方,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抬头望望天。月亮阴晴圆缺,周而复始。同事们偶尔拿他打趣:“哟,大山,又看月亮呢?琢磨着哪天也上去修修?” 赵大山也只是笑笑,从不辩解。他变得沉默了些,但巡逻时更仔细了,尤其是那些犄角旮旯、堆着杂物的地方,总忍不住多看两眼。他悄悄攒了点钱,买了个高倍数的天文望远镜,架在自己租住的平房小院里。无数个夜晚,当整个城市沉入睡眠,他就一个人坐在冰冷的院子里,对着那轮亘古不变的月亮,一看就是大半夜。镜筒里,月海、环形山、明亮的辐射纹……清晰得令人心悸。他瞪大了眼睛,一寸寸地搜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丝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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