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面、从砖缝、从虚空中凭空涌现,无声无息地汇聚、盘旋。
光点越聚越多,越来越亮,它们彼此吸引、缠绕,飞速地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光流在涌动、塑形,如同最精密的织机在编织一幅光的画卷。仅仅两三秒的时间,一个清晰的女子身影便彻底显现在两人面前——水绿色的旧式旗袍,乌黑的发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正是照片上和梦中的苏婉!她悬浮在离地面几寸的空气中,周身散发着柔和却冰冷的白光,身体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透明感,仿佛由最纯净的月光凝聚而成。
“啊——!”守院老人爆发出一声非人的、撕裂般的惨叫,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刺破了夜的死寂。他手中的门闩“哐当”一声重重砸落在地,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双腿一软,面条般瘫软下去,跪伏在冰冷的泥地上,身体筛糠似的抖成一团。他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蜷缩着,喉咙里只剩下压抑不住的、濒死般的呜咽。
苏婉的魂灵悬浮着,那双没有焦点的、空茫的眼睛缓缓扫过瘫软在地、抖如秋叶的老人,最终落在了张伟手中的信笺上。她的目光仿佛有了重量,带着跨越数十载光阴的疲惫与无尽哀伤。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一个清泠泠的、带着奇异回响、仿佛从幽深水底传来的声音,直接在张伟和老人的脑海中响起,清晰得如同耳语:
“文远……终于等到你了……七十年……我等了整整七十年啊……”声音幽幽,带着穿透岁月的叹息,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化不开的苦涩和绝望的等待。
瘫在地上的老人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了一下。他挣扎着抬起头,那张惨白的脸在魂灵幽冷的光晕映照下扭曲变形,涕泪横流。他死死盯着半空中那抹水绿色的、半透明的身影,嘴唇哆嗦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不……不是……爷爷……他……他早死了!我……我是他孙子……陈……陈继祖……他……他临死前……才……才把这里交给我……让我……守着……”他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和某种迟来的愧疚彻底击垮了他。
苏婉的魂灵静静地听着,那张苍白透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水绿色的衣袂无风自动,荡开细微的涟漪。
“都一样……”那空灵的声音再次在两人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和无法言喻的苍凉,“都一样的……他负了我……负了我们的约……当年那场大火……他以为我走了……其实是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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