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最近算是被那该死的失眠给整惨了。
连着七天,只要一闭眼,那个梦就来了。梦里总有个穿水绿色旧式旗袍的年轻女人,无声地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浓雾里,朝他伸出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泪光闪烁,嘴唇翕动,像是无声地重复着几个字。第七夜,张伟终于看清了那口型——救我。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睡衣,心脏擂鼓似的撞击着胸口。他猛地坐起,窗外北京的黎明刚透出点灰白,城市的喧嚣还没苏醒,可他的心跳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响亮,咚咚咚,像要撞破肋骨冲出来。
这梦邪门得紧。张伟顶着两个乌青的大眼圈,瘫在办公室的转椅上,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白天那女人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晃。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敲下“水绿旗袍”、“旧梦”、“求救”几个词。鼠标漫无目的地滚动着页面,忽然,一张泛黄的黑白老照片像磁石一样吸住了他的目光——那是张四合院的旧照,被归在“城市记忆”的栏目里。照片里,一个穿着水绿色旗袍的年轻女子侧身立在影壁旁,眉眼温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张伟的呼吸瞬间停滞了,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照片上的女人,分明就是夜夜入他梦中的那个!
照片下方只有一行简单的说明:西城区榆钱胡同十四号院,摄于上世纪四十年代末。张伟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动作太大,差点把桌上的咖啡杯带翻。他抓起手机,地图导航上输入“榆钱胡同十四号”,那个小小的红点标记在屏幕中心闪烁起来。一种无法言喻的冲动攫住了他,这绝对不是巧合!午休时间一到,他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写字楼,打了辆车直奔西城。
榆钱胡同藏在高楼大厦的缝隙里,像城市遗忘的一角旧时光。十四号院的门脸儿破败不堪,朱漆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朽坏的木头,门环锈迹斑斑,门框歪斜。但门口贴着的鲜红“拆”字和几张征收告示,却格外刺眼。张伟的心沉了一下,他定了定神,伸手去推那扇沉重、布满裂纹的木门。
吱呀——
门轴发出刺耳干涩的呻吟,如同垂暮老人痛苦的叹息。门只开了窄窄的一道缝,一股陈年的灰尘和潮湿木头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张伟咳嗽起来。门缝里,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突然堵了上来,浑浊的眼睛布满血丝,警惕地打量着张伟,像审视一个闯入领地的敌人。
“干什么的?”声音嘶哑干裂,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张伟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定了定神才开口:“大爷,打扰了,想跟您打听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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