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孤独中土崩瓦解。失去的重量,在这一刻才清晰地、沉甸甸地压了下来,几乎要将我碾碎。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泪水流干,只剩下麻木的酸涩。我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上泪痕未干,冰冷刺骨。透过防火门上狭小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展厅里依旧灯火辉煌,人影幢幢,一派热闹景象。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喧嚣的幻影,转过身,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沿着昏暗冰冷的消防楼梯向下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孤独地回响,嗒…嗒…嗒…每一步,都离那虚幻的热闹更远一步,离那冰冷的、却唯一承载着真实记忆的出租屋更近一步。
推开出租屋的门,熟悉的颜料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路灯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我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那面墙。
那幅古老的绢画,依旧静静地悬挂在那里。画中的女子,侧身坐在孤石之上,墨色的眼睛空洞地望向前方,仿佛千年的时光只是一瞬。
我慢慢走过去,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在画前站定,深深地凝视着画中那双空洞的眼睛。房间里死寂无声,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
忽然,我的目光凝固了。
在画中女子所坐的孤石下方,那片曾被霉斑和水渍掩盖、又被素娥在闪电之夜指引我看清的角落——那个模糊的、古拙的印记旁边,极其细微地,多了一点什么。
不是画上去的。
那像是一滴极小、极小,却异常清晰的水痕。
圆润、透明,静静地浸润在泛黄的古老绢丝纹理里。
像一滴……刚刚落下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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