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对我呼来喝去的刻薄样儿,还有我妈佝偻着背在厨房忙碌的影子。我妈那点微薄的工资,是我们娘俩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浮木。
“妈!”林晚不乐意了,尖着嗓子喊,“她?一个腌咸菜的?土得掉渣!能装得像我吗?别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哎呀,死丫头,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讲究这些!”吴美娟狠狠剜了林晚一眼,又转向我,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逼迫和一丝可怜的哀求,“小翠,阿姨知道委屈你了。就这一次!帮阿姨和晚晚渡了这个难关,啊?阿姨记你一辈子好!”
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厨房出来了,围裙上还沾着咸菜碎末,她局促地搓着手,看看吴美娟,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最终只是对我投来一个近乎绝望的眼神。那眼神像块沉重的石头,一下子把我心里那点微弱的反抗砸得粉碎。
“……好。”声音从我喉咙里挤出来,又干又涩,轻得像蚊子哼哼。
“这才对嘛!”吴美娟立刻喜笑颜开,转头就冲林晚嚷嚷,“快!把你那条新买的香奈儿裙子,还有你爸上次拍回来的那个玉蝉坠子,都拿来给小翠戴上!赶紧拾掇拾掇!”
林晚气得直跺脚,但大概也明白这是唯一的法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她那条贵得要命的白色连衣裙甩给我,又把她爸当宝贝疙瘩似的、据说是林家传了好几代的羊脂白玉蝉塞到我手里。那玉蝉入手冰凉滑腻,雕工倒是极好,翅膀上的纹路都纤毫毕现,沉甸甸的,压得我手腕子发酸。
我被吴美娟和林晚像摆弄洋娃娃一样折腾。昂贵的香水喷得我直咳嗽,粉底糊在脸上像戴了层面具,头发被扯得生疼,硬是拗成了林晚那种张扬的大波浪。最后,那条剪裁精良、料子滑不溜手的白色连衣裙套在我身上,空落落的,腰那里得用别针别住才勉强挂住。我站在穿衣镜前,镜子里那个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的人影,陌生得可怕。唯有手腕上那枚温润的玉蝉,贴着皮肤,传来一丝奇异的、仿佛带着生命般的微凉,像只蛰伏的小虫。
司机把我送到市中心那家贵得吓死人的云端餐厅。电梯无声地攀升,我盯着跳动的数字,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往上顶,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侍者把我引到一个靠窗的卡座,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的夜景,璀璨得像撒了一地的碎钻,晃得人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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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座里已经坐着一个男人。江临。
他本人比财经杂志上那些精修过的照片更冷峻。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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