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完班出来,城市已经彻底睡死。路灯把杜一鸣疲惫的影子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拖得老长,像条甩不掉的尾巴。他抬手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四十分,公交地铁早歇了,只能靠两条腿走回那间在城中村边缘的出租屋。为了省点房租,住得偏僻,此时倒成了折磨。
穿过那条近道小巷时,一股子浓烈得化不开的腥膻味儿猛地钻进鼻腔,像是谁家打翻了坏掉的鱼罐头,又混着铁锈似的血气。杜一鸣胃里一阵翻腾,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巷子深处黑得吓人,路灯的光线到了这里就跟被吸走了似的,勉强照亮脚边几块凹凸不平的地砖。他有些犹豫,可绕远路起码得多走半个多小时,疲惫的身体实在扛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就在他走到巷子中段,心脏莫名跳得厉害时,一阵低沉得像是破风箱在拉扯的“呜噜”声,毫无征兆地从右侧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两道幽绿的光点猛地亮起,如同鬼火般悬浮在那里,死死地钉住了他。那光点带着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兽性,让杜一鸣瞬间头皮炸开,血液倒流,四肢冰凉得像是被冻住,连呼吸都忘了。是狗?野猫?不,那光点的高度,那沉重的压迫感……他脑子里猛地跳出那个只在动物园和纪录片里见过的轮廓——虎!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转身想逃,可脚下一个趔趄,左脚绊右脚,结结实实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手掌和膝盖火辣辣地疼。完了!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双臂死死抱住头,等待着那无法想象的剧痛和撕裂降临到自己身上。他甚至能想象出那腥臭的热气喷在脖子上的感觉。时间像是凝固的胶水,每一秒都粘稠得令人窒息。
然而,预想中猛兽扑来的风声、利爪撕裂皮肉的剧痛,统统没有发生。
死寂。
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膜里疯狂撞击。
他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极其缓慢地、像生锈的轴承般,一点一点地抬起头,从抱头的臂弯缝隙里往外看去。
黑暗里,哪有什么巨虎?
一个穿着单薄白裙的身影,正蜷缩在墙角。她看起来纤瘦极了,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得晃眼,也冷得微微发颤。她似乎比杜一鸣还要惊恐,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叶子。
杜一鸣懵了。他用力眨了眨眼,又狠狠甩了甩头,怀疑是自己加班太久出现了幻觉。刚才那恐怖的绿光呢?那令人窒息的低吼呢?难道真是自己累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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