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下,是曾经的河床;金河宾馆的旋转门里,进进出出的人,脚下或许就踩着唐代的河卵石。只有人民公园的金水溪,还固执地淌着,岸边的垂柳把枝条垂进水里,像在打捞那些沉在时光里的橹声。2022年,金河河情教育基地在柿子巷、努力餐等十二个点位立了起来。柿子巷的墙面上,老地图贴着老照片,把金河的走向画得清清楚楚;人民公园的解说牌上,刘侃笔下的"釜者汲垢者沐"被译成白话,讲给牵着气球的孩童听。有老人指着墙上的商船图案,给孙辈讲"从西门坐船到东门只要半个时辰",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手上,像极了当年金河水面的光斑。
御河:皇城根下的"环形水障"
四川科技馆的玻璃幕墙外,车流织成了密网。很少有人知道,这片曾是明代蜀王府的土地下,藏着一条绕着皇城流淌的河。御河的故事,像一枚被时光掩埋的玉佩,只有拂去尘埃,才能看见上面精美的纹路。
明洪武十八年(1385年),朱元璋的圣旨从南京传到成都,要为儿子朱椿修建蜀王府。工匠们沿着王府的朱红宫墙,凿出一圈护城河,北起今天的骡马市,向南绕经西御街,再向东过东御街,最终在红照壁一带闭合,像一圈翡翠项链,围起了这座"皇城"。起初的御河是"死水",靠积蓄雨水维持水位,河宽数丈,深可载舟,岸边种着垂柳,桥涵上雕着龙纹,连水波都透着皇家的威严。那时的河,是一道无形的界限——墙内是朱门深院,宫女们穿着绫罗绸缎,在岸边散步时,裙摆扫过青草,惊起的蝴蝶要绕过宫墙才能飞到对岸;墙外是寻常巷陌,卖花的姑娘提着竹篮走过,花瓣落在河面上,随波漂向未知的远方。
清雍正九年(1731年),御河迎来了"新生"。四川巡抚宪德下令凿开暗渠,引金河的活水注入御河,于是河水开始"西进东出",沿皇城西侧向北,绕至北侧,再向东折,形成一条全长约2.2公里的马蹄形河道。活水一来,御河成了城中胜景:春日里,柳丝垂水,柳絮飘进河里,像撒了一把碎雪,有孩童趴在桥栏上,伸手去捞那些白花花的絮,笑声惊飞了芦苇丛里的蜻蜓;夏日里,荷花映红,画舫在池中穿梭,歌妓的琵琶声顺着水流飘出很远,连岸边纳凉的百姓都能跟着哼唱;秋日里,芦苇摇白,夕阳把水面染成金色,钓鱼的老翁收起鱼竿,鱼线末端的红绳在暮色里格外显眼;冬日里,薄冰如镜,倒映着宫墙的影子,像一幅素淡的水墨画,偶尔有鸽子飞过,影子落在冰上,转瞬即逝。
民国初年的御河,虽没了皇家气息,却多了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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