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流的僻静宅院。
此地没有挂任何府邸的牌匾,门口的两尊石狮子,也被青布小心翼翼地包裹着,仿佛生怕泄露了半点富贵气息。
这里是江南盐商汪之谦,在京城中最隐秘的一处落脚点。
此刻,宅院最深处的暖阁之内,地龙烧得滚烫,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金丝楠木与陈年普洱混合的,一种沉闷而又压抑的香气。
主位之上,端坐的并非宅院主人汪之谦,而是那位一袭青衫,面容清癯的中年文士,顾炎之。
他手中捻着一串色泽温润的沉香木佛珠,神情平静得宛如一尊泥塑,与身旁坐立不安的汪之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先生,人都到齐了,就等那位苏大才子了。”
汪之谦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谄媚与焦躁。
“太后娘娘的雅集,就在重阳佳节,咱们这位‘文曲星’,到底能不能顶得住事,今日,总得给咱们交个底吧?”
自从漕运案后,他汪家伤筋动骨,几乎是一夜之间,从江南的土皇帝,变成了京城里惊弓之鸟。
如今,他将翻身的全部希望,都押在了这位顾先生,以及他一手捧出来的苏哲身上。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他们这些江南士族,最后那点可怜的颜面。
顾炎之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古井无波,却让整个暖阁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汪老板,莫急。”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
“凤凰登台之前,总要先让百鸟见识一下它羽毛的华美。今日,便是验一验这凤凰成色的时候。”
他的目光,转向坐在下首的一位锦衣中年人。
那人眉宇间带着几分与李威相似的阴鸷,正是承恩侯府如今能说得上话的旁支族亲,李承嗣。
漕运一案,李家主脉被皇帝连根拔起,他们这些旁支,虽未被直接清算,却也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李承嗣感受到了顾炎之的目光,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顾先生放心,只要这位苏先生真有经天纬地之才,能在重阳雅集上,让我那位好侄儿,当今的陛下,脸上无光。我们李家,就算砸锅卖铁,也定会将他捧成当世文宗!”
话语间,恨意与疯狂,交织涌动。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名管事躬身进来,声音恭敬到了极点。
“先生,老爷,苏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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