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 龙族

魔神夜问寒琦：你不想夺回一切吗？你才应该坐在黄金的九龙王座上，你才应该是“帝皇”，而不是如今那个半龙半人的怪物。

血月从龟裂的穹顶垂落，将王座厅染成暗金色。寒琦背倚着半截断裂的蟠龙石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左臂鳞片。那些青灰色鳞甲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冷光，像无数细小的囚笼锁住他的经脉。

“你该觉得可笑。“魔神夜的声音从九重琉璃阶上流淌而下，玄色长袍在虚空中翻涌如活蟒，“看看这具残躯——半龙半人的怪物，连自己的骸骨都掌控不住。“

寒琦喉间滚出低笑，震得头顶悬浮的九龙衔珠灯簌簌作响。七颗龙眼同时迸发幽蓝火焰，将他的影子撕扯成扭曲的碎片：“当年你剜骨抽髓时，可曾说过这般漂亮话？“

空气骤然凝固。魔神夜广袖下的手指蓦地收紧，指节泛出森白骨色。那些悬浮的灯盏突然发出悲鸣，琉璃灯罩裂开蛛网般的细纹，露出里面蜷缩的龙魂残影。

“你忘了？“魔神夜向前半步，脚下绽开血色曼陀罗，“你亲手将帝冕熔成锁链，把九龙王座钉死在归墟之眼。如今却对着这副残躯痛心疾首？“

寒琦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记忆如毒蛇般钻入脑海——千年前的祭坛上，自己持着陨星巨锤砸向九龙盘踞的王座。金戈铁马声中，他看见自己的龙骨刺穿胸膛，龙血浇灌的权杖在掌心生根，将血肉与权柄熔铸成新的躯壳。

“闭嘴！“他嘶吼着挥拳，龙鳞在半空擦出刺目火花。魔神夜却化作万千流萤消散，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看看这破碎的权柄！你连自己的影子都镇压不住。“

寒琦踉跄后退，左臂鳞片突然暴起。无数龙影从皮肤下冲天而起，在穹顶撕开漆黑夜幕。九条虚化的五爪金龙缠绕着他的身躯，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禁锢在离心脏三寸之处。

“听见了吗？“魔神夜的声音混在龙吟中，“这是你亲手打造的镣铐。每当你运转灵力，那些被你吞噬的龙魂就会啃食你的理智。“他虚影忽然凝实，指尖点在寒琦眉心，“感受这混沌——这才是你真正的权柄。“

剧痛如烈焰焚身。寒琦看见自己体内翻涌的混沌之气，那是比龙血更古老的本源。无数记忆碎片在识海炸开：上古战场崩塌的星辰，被龙焰焚烧的城池，还有...还有某个春雨绵绵的午后，少年模样的自己将玉簪别在少女鬓边。

“为什么要选这条路？“魔神夜的声音突然温柔如初春溪流，“若你当年留在江南水乡，此刻该有青梅煮酒，有画舫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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