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暮色漫过老槐树时,冉闵的指节正摩挲着那枚翡翠戒指。绿莹莹的光晕在沟壑纵横的掌纹里游走,像极了那年哥哥从铁匠铺偷来的糖纸,在油灯下融化的模样。
他忽然想起出生那年的暴雨。产房屋檐坠下的雨帘里,接生婆的银剪刀闪过寒光,而产床上的母亲正攥着接生费的手直抖——那时全村都在传,这户人家要被罚得倾家荡产。可当襁褓里传出微弱的啼哭,父亲布满老茧的手却稳稳托住了两个襁褓。
“傻子他弟“这个称谓,是七岁那年的蝉鸣里烙进骨缝的。他记得自己蹲在灶台后,看母亲把刚出炉的玉米饼掰成两半。哥哥总在窗棂后痴痴地笑,口水把前襟浸成深褐色。当母亲突然抄起竹枝抽在他腿上时,碎玉米粒像金豆子般蹦进砖缝,而哥哥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变成呜咽的风。
最痛的是十三岁冬夜。他攥着攒了半年的玻璃弹珠想讨好弟弟,却在村口撞见母亲揪着哥哥的耳朵往家拖。积雪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哥哥回头时眼里的惶恐,比冰窟窿里冻僵的鱼还要绝望。那天他蹲在结冰的井沿,看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玻璃弹珠上凝成霜花,忽然明白有些隔阂比井水还冷。
直到那个血色的黄昏。他抱着刚领到的年费卡冲进家门,却只看见父亲佝偻的背影浸在暮色里。染血的工装裤堆在门槛上,像条僵死的黑蟒。“他替人挡了十刀啊......“父亲沙哑的声音混着旱烟味,“那孩子穿着你送的红棉袄......“
此刻翡翠戒指在指腹下发烫。他想起哥哥总爱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像被风吹弯的芦苇。那些年他总把新衣叠得整整齐齐塞进樟木箱,却在每个除夕夜,看见哥哥偷偷抚摸自己穿旧的衣角。箱底压着的画纸上,歪扭的“弟兄“二字被蜡笔涂得层层叠叠,像是要把所有说不出口的岁月都揉进颜料里。
河风卷着纸灰掠过芦苇荡时,他忽然看清戒指内圈刻着的细纹——那是哥哥用铁匠锤敲了三个月的暗纹,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没说出口的晨昏。远处飘来断续的童谣,恍惚又是那个蹲在井沿的黄昏,哥哥用结冰的手指在雪地上画圈,说等春天来了,就带他去后山看开得最艳的野山桃。
一个人孤独守望,车水马龙的喧闹都市在我眼里都已成为寂寞流光,青春飞扬,可是一叶孤舟航行在漫无涯迹的海面上,找不到前行的方向,搁浅了时光,搁浅了记忆,也搁浅了我的青春,唯留下一丝惆怅,静待船上人如何演唱这曲落寞孤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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