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刀划开肿胀的皮肤时,法医发现那些交错的刀痕竟构成某种扭曲的玫瑰图腾。
“又一个。“警探扯下沾血的手套,窗外教堂钟声撞碎在浓雾里。三个月前失踪的裁缝学徒,上个月投河的洗衣妇,此刻都在这具袒露的躯体上找到了残影。她们生前的叹息与呜咽,此刻正从解剖台渗出,在停尸房的砖缝里凝结成盐。
当第四具尸体在晨雾中浮现时,码头工人开始传唱诡异的童谣:“银剪刀,金丝线,红衣娘娘缝人皮......“死者耳垂残留的半枚珍珠,在警长向星哲的指间泛着冷光。这个出身星罗贵族的男人总爱把怀表链缠在无名指上,表盖内侧嵌着张泛黄的旧照——某个穿白纱的新娘在玫瑰园微笑,眼角却凝着与死者相似的泪痣。
粉笔字迹在砖墙上晕开的凌晨,向星哲的鹿皮靴碾碎了半截粉笔头。他俯身拾起沾血的披肩,暗红织物里抖落出朵干枯的紫罗兰。“星罗人不能接受不合理的责难“,这句话在晨光中扭曲成蜈蚣的形状。远处教堂传来管风琴的轰鸣,淹没了警探们忙乱擦拭墙壁的声响。
此刻某栋阁楼的煤气灯正爆出蓝色火花,铜质烛台上凝结着蜡泪。穿黑围裙的男人抚摸着新磨的解剖刀,墙角木箱里整齐码放着珍珠耳钉与丝绸发带。他对着蒙雾的玻璃呵气,写下血红的“献给“二字,窗外忽然掠过乌鸦漆黑的翅膀,像上帝撒向人间的黑色十字架。
潮湿的雾气在澳海城上空凝结成铁灰色的茧,霓虹灯管在柏油路上投下扭曲的暗影。第七封信抵达警局那天,有人看见邮筒缝隙里渗出淡红色黏液,像某种冷血动物蜕下的蜕皮。
敬启者:
您窗台上那盆君子兰该换水了。当巡警的皮靴踏碎巷口薄冰时,我正用手术刀丈量第一朵玫瑰的凋零速度——可惜那些笨拙的猎犬总爱在花瓣坠地前惊散薄雾。您知道吗?冷藏柜里那颗肾脏正在长出细小的冰晶,如同被月光冻住的蝶翼。
您忠实的解剖师
于圣玛丽医院地下三层
包裹抵达时,乔威廉的银质怀表停在三点十七分。装着器官的玻璃罐浸泡在福尔马林里,肾脏表面凝结的冰花折射出六芒星图案。第二封信躺在洒满金箔的请柬旁,火漆印章是半枚带血的臼齿。
当第十个黎明降临时,码头飘来咸腥的谣言。某个醉汉说在3号码头见过穿白大褂的身影,正把沾血的手术刀插进冻带鱼的腹腔。警用望远镜在午夜扫过废弃游轮,甲板缝隙里卡着半张烧焦的乐谱,音符排列成倒五芒星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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