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下巴:“影子永远学不会疼痛,这才是最完美的馈赠。“
命运馈赠的琼浆里,永远掺着玻璃碴。当鲁滨孙在庆功宴上接过“杰出贡献勋章“,忽然听见记忆深处紫罗兰破碎的声响。他举起酒杯向人群致意,杯中红酒荡漾着血色涟漪——就像当年老宅屋檐坠落的雨滴,终究汇成了淹没所有真相的黑色浪潮。
暮色漫过监狱铁门时,鲁滨孙数着第七根铁栅的锈迹。无间的影子被探照灯拉得很长,像条盘踞在水泥地上的黑蟒。“你该庆幸我还需要一具完美的皮囊。“无间碾碎烟头,火星溅在鲁滨孙脚边烫出焦痕。那夜霓虹灯影在潮湿的砖墙上流淌,美酒在水晶杯里摇晃出破碎的虹光,可鲁滨孙再没碰过那些琼浆——他总在午夜惊醒,恍惚看见无间女友脖颈上的淤青,像朵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直到某个飘着柴油味的清晨,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鲁滨孙攥着偷藏的刀片,却在看见审讯室墙上全家福时生生折断了锋刃。照片里母亲的白发在晨光中泛着银辉,让他想起幼时故乡芦苇荡里飘摇的芦花。三个月后,当无间的枪管抵住他胸口时,鲁滨孙竟在硝烟里嗅到栀子花的甜香——那是无间书房常年熏香的味道,此刻却裹着铁锈味刺入肺腑。
流亡的列车穿过隧道时,鲁滨孙数着隧道壁渗出的水珠。十七颗,像无间左肩那道蜈蚣状的伤疤。他对着车窗哈气,在朦胧雾气里描摹母亲模糊的轮廓,却听见身后传来子弹穿透木箱的闷响。暗杀者的皮靴踏碎玻璃,他抱着装满机密文件的铝盒滚进铁轨,怀表指针永远停在三点十七分——正是当年无间枪响的时刻。
柏林墙倒塌那年的雪下得格外暴烈。鲁滨孙蜷缩在东德老公寓里,听着收音机里“天父政权覆灭“的新闻,手指无意识摩挲窗台结霜的槐树枝桠。某个雪霁初晴的清晨,他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却看见镜中人眼角爬满蛛网般的细纹——那些被注射的致幻剂,终究在血管里织就了牢笼。
十年后的深秋,鲁滨孙站在老宅庭院。金黄的银杏叶落满肩头,他伸手接住一片,叶脉里蜿蜒的纹路竟与无间瘫痪前画的藏宝图惊人相似。当绳索在槐树枝桠间绷紧时,他忽然想起那个被暴雨模糊了面容的杀手——那人临死前攥着的铜钥匙,此刻正硌在他掌心,刻着与母亲遗物相同的鸢尾花纹。
槐花如雪落下的瞬间,鲁滨孙在剧烈的眩晕中看见无数个自己:举着火把穿越火海的少年,戴着镣铐擦拭枪管的囚徒,还有蜷缩在轮椅里数着点滴的无间。最后一根绳索断裂时,他听见二十八年前的海浪声,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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