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割肉。他刻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那些被鞭声吸引、渐渐聚拢过来的叶家子弟和仆役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演武场边缘,人影绰绰。一些穿着与叶宏相似锦袍的少年男女环抱双臂,脸上带着或冷漠、或好奇、或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杂役缩在更远处的廊柱阴影里,眼神麻木,噤若寒蝉。低低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响起。
“啧,又是叶枫这废物点心……”
“宏少爷今儿火气不小啊。”
“活该,一个废体,还总在宏少爷练功的地方晃悠,碍眼得很。”
“三十鞭?够他受的。上次十鞭就躺了半个月吧?”
每一句议论,每一个冷漠或讥诮的眼神,都像无形的针,密密麻麻扎在叶枫心上。远比背上的鞭痕更痛。屈辱和愤怒在胸腔里翻腾、冲撞,灼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绞痛。
他死死地低着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下唇已被咬破,血混着咸涩的汗珠流进嘴里。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在他们面前倒下!他一遍遍在心底嘶吼,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抗着背上撕裂般的剧痛和一波波袭来的眩晕。每一次鞭子落下,他的身体都会剧烈地痉挛一次,但他始终死死挺着脖子,以一种近乎倔强的姿态,没有完全趴伏下去。
“啪!啪!啪!”
鞭影如毒蛇狂舞,撕裂空气,也撕裂着叶枫背上早已不堪重负的皮肉。鲜血浸透了破烂的短褐,暗红的颜色在深灰的粗麻布料上迅速洇开、扩大,最终连成一片刺目的斑驳。每一次鞭挞落下,都像有一柄烧红的钝斧狠狠劈进骨头里。
叶枫的意识在剧痛的狂潮中浮沉,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朵里灌满了自己粗重得像破风箱的喘息和鞭子抽打在皮肉上那令人牙酸的闷响。
二十鞭了?还是二十五?他已经记不清了。身体的本能只想蜷缩起来,逃避这无休止的酷刑。然而,一个更强烈的念头死死地压过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怀里那半个硬邦邦、带着霉味的东西!
那是他昨天傍晚在泔水桶边捡到的半个馒头,不知道被谁丢弃,沾满了污垢,已经硬得像石头,还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可对于叶枫来说,那是他熬过今天、或许还有明天的唯一指望。
他不能失去它!在鞭子落下的间隙,在每一次身体因剧痛而痉挛时,他都会用尽残存的力气,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双臂死死地环抱在胸前,像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藏。这个动作无疑暴露了目标,也引来了叶宏更深的嘲弄和更凶狠的鞭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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