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到膝盖,她的脚在鹅卵石上踩得稳稳的。
孩子们都喊她 “赤脚大仙”,这名号就这么传开了。西半截村的人都说,五姐的脚像块宝,踩过的地都长庄稼,她走过的路,连石头都带着暖意。
五姐第一次把女婿李建国领进门时,王家庄的风都带着点试探的意味。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建国穿着件军绿色大衣,扛着两大箱东北特产站在院门口,脸红得像院里的红灯笼。
“叔,婶子,我叫李建国,东北来的。” 他一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把五姐家的芦花鸡都惊得扑腾了几下。
大姐的小叔子蹲在门槛上抽着烟,眯着眼打量这个未来的侄女婿。陈家屯的楼房空着不住,偏要往王家庄挤,这在村里是头一遭。
“你这小伙子,放着楼房不住,图啥?” 大姐的小叔子的话里带着点审视,建国搓着冻得通红的手笑了:“我丈母娘一个人住着孤单,我过来能搭把手。”
这话听得五姐心里一暖,赶紧往屋里让:“快进来暖和暖和,外面冻坏了。”
晚饭时,建国把带来的酸菜拿出来,非要露一手。他系着五姐的蓝布围裙,在灶台前忙活,剁肉馅的声音咚咚响,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
“我们东北人做菜实在,就喜欢大油大盐,你们别嫌弃。”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锅里倒了半瓶豆油,金黄的油花溅起来,把旁边看热闹的外孙女吓得直躲。
第一口酸菜饺子进嘴,四哥突然拍了下桌子:“这味儿地道!比城里饭馆做的强!” 建国嘿嘿笑着给五姐夹了个饺子:“妈,您尝尝,我特意少放了盐。”
这声 “妈” 喊得自然,五姐的手顿了下,眼圈突然就红了 —— 自从老伴走后,家里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夜里建国睡在东厢房,五姐听见他半夜起来好几次。后来才知道,他是怕外孙女踢被子,悄悄过去掖了三回。
第二天一早,五姐看见院里的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柴火垛码得整整齐齐,屋檐下的冰棱都被敲掉了 —— 建国天不亮就起了,说东北有规矩,上门得给长辈干活。
开春后,建国在镇上找了份修农机的活儿。每天天不亮就骑着那辆二手摩托车出门,晚上回来总不忘捎点东西:给五姐买的降压药,给大外孙女买的橡皮,给小外孙女捎的糖葫芦。
有次五姐嗔怪他乱花钱,他挠着头说:“妈,我挣钱就是给家里花的,您别心疼。”
那年麦收,五姐的老寒腿犯了,疼得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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