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给公司申请下达辞退通知书,老董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嘴里喃喃着什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第二天上午,厂区的卫生刚清理完,我看着他站在办公桌前,工装洗得发白,袖口还留着机油的痕迹。
“公司同意我的决定,”我翻开文件夹,里面是昨晚连夜整理的材料,“从明天起,你不用来上班了。还有五天就到月底了,你也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我会按满勤给你报工的。”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先是震惊,继而涌上绝望。他嘴唇颤抖,似乎想辩解什么,可最终只是张了张嘴,颓然地低下了头。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他脚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像个巨大的惊叹号,钉在斑驳的水泥地上。
处理完这一切,我走到窗前,推开积满灰尘的玻璃。厂区里,工人们正忙碌着,叉车在车间门口来回穿梭,行车吊着钢材缓缓移动,远处几个工人围在一起说笑。
机器的轰鸣声、金属碰撞的叮当声、还有不知谁哼起的小调,交织成一曲嘈杂却生动的生产乐章。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老董这人,往人堆里一站,格外扎眼。一米八几的个子,膀大腰圆,走起路来像座移动的铁塔,震得水泥地咚咚响。
他那张脸,说不上是精神还是愚钝,总带着一种古怪的表情——眉头微微皱着,眼睛半睁不睁,嘴角似笑非笑,像是随时在琢磨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工友们背地里叫他“憨大个”,倒不是因为他真傻,而是他那副神情,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精明还是迟钝。
老董话不多,干活倒是实在。颗粒机夜里坏的时候,别人推三阻四,他闷不吭声地自己修起来。几十斤的钢件,他单手一提,胳膊上的青筋暴起,稳稳当当地搬到指定位置,连气都不带喘的。
同事见他力气大,常让他去干最苦的差事,他也不抱怨,只是“嗯”一声,转身就去。可你要说他老实,他又总爱占点小便宜,厂里的东西,但凡能顺走的,他绝不客气。
螺丝、扳手、电线、废铁……只要是能往家带的,老董总能找到机会揣兜里。有时候是趁人不注意,把半卷绝缘胶带塞进裤兜;有时候是假装弯腰系鞋带,顺手把掉在地上的零件摸走。
有一回,厂里新进了一批铜电缆线,他夜里值班,硬是偷偷剪了几米,缠在腰上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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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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