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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进行到一半时,主持人开始了 “改口认亲” 环节。聚光灯突然打在新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新娘子给六哥六嫂敬茶时,脆生生地喊了声 “爸、妈”,六哥手里的茶杯差点没端稳,滚烫的茶水溅在虎口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一个劲地往红包里塞钱,红色的钞票边缘从信封里露出来,像极了燃烧的火焰。
我正看得入神,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这次是电话。
我走到走廊接起,老孙的声音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急促:“王厂,您啥时候回来?老董刚才在车间开小会,说要调整生产线,还说‘等厂长回来就晚了’。”
背景里传来金属碰撞的哐当声,像是有人在搬钢管。
“我明天下午回厂。” 我望着大厅里摇晃的人影,“告诉他,生产线的事等我回去再说,谁也别擅自做主。”
“哎哎,好嘞。” 老孙的声音透着股松快,“那我先不打扰您喝喜酒了,您多保重。” 挂电话时,我听见听筒里传来老董的大嗓门:“老孙,跟谁打电话呢?赶紧过来!”
回到座位时,正赶上上硬菜。一大盆炖全鸡端上桌,土陶盆的边缘凝着圈黄亮的油花,鸡腿上的皮炖得半透明,筷子轻轻一戳就能穿透。
六哥给我夹了块鸡脯肉,“尝尝这个,是俺家后院养的芦花鸡,炖了四个钟头呢。” 肉质紧实却不柴,鲜美的汤汁里带着点当归的药香,烫得人直吸气,却舍不得放下筷子。
酒过三巡,我去洗手间时,在走廊撞见了老卞的侄子 —— 他在兖州开出租车,前阵子我坐过他的车。
小伙子靠在墙上抽烟,烟圈在吊灯下慢慢散开,像个透明的玻璃球。
“王厂,” 他把烟蒂摁在垃圾桶里,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我昨天拉活儿,碰见俺叔厂里的老董,在车站跟个陌生人说话,说什么‘王长走了正好动手’,听得我心里发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夹克衫的布料粗糙得像砂纸。“估计是说别的事,你别瞎猜。” 我掏出喜烟给他,打火机的火苗在风里摇晃,“回头有空去厂里玩,我请你吃饭。”
回到大厅时,婚礼仪式已经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
聚光灯下,新人互相给对方戴上戒指,铂金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有人吹起了口哨,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六哥突然站起来,举着酒杯高喊:“让我们为新人干杯!祝他们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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