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的走廊时,脚下的化纤地毯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大厅中央的 T 台铺着白色的蕾丝,两侧摆着粉色的气球拱门,每个气球上都贴着金色的 “囍” 字。
婚庆公司的调音师正戴着耳机调试设备,低音炮发出的震动顺着地板传上来,震得人脚心发麻。我抬头看了眼水晶吊灯,几百个小镜片反射着五彩的光,晃得人眼睛发花。
“王哥,这边请。” 穿着旗袍的新娘子母亲走过来,盘发上别着支珍珠发卡,说话时发卡随着头部动作轻轻晃动,“亲家特意交代了,给你留了最靠前的位置。”
她引我们到主桌坐下,红木椅的雕花硌着后腰,倒比办公室的转椅更让人坐得踏实。
桌上的餐具摆得一丝不苟,白瓷盘边缘描着圈金线,骨碟旁的青瓷茶杯里泡着日照绿茶,茶叶在热水里舒展成嫩绿色的芽。
服务员端来一碟开胃小菜,腌黄瓜的酸香混着花生米的咸香钻进鼻孔,我捏起颗花生扔进嘴里,脆生生的响声在嘈杂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听说俩孩子都是学医的?” 邻座的三叔公推了推老花镜,镜片反射着顶灯的光,“现在当医生可是好差事,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他手里转着两颗核桃,“咔嚓咔嚓” 的摩擦声里,还夹杂着假牙碰撞的轻响。
六哥端着酒杯走过来,酒液在高脚杯里晃出涟漪。
“可不是嘛!” 他往我杯里倒酒,红酒的单宁味立刻弥漫开来,“当年在黄岛山医大实习,我天天盼着他们能留下来,我连胶州的房子都看好了。结果青岛地区人才济济,非博士生不留,俩孩子非说连云港的医院更有发展,你说这叫什么事!”
他咂咂嘴,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不过也好,连云港靠海,吃海鲜方便。”
新娘子穿着龙凤褂给长辈敬茶时,我注意到她袖口绣着的金线牡丹,针脚细密得像机器织的。
她给我递茶杯时,手指微微发颤,银质茶托与桌面碰撞发出 “叮” 的轻响。“八叔喝茶。” 她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脸颊红扑扑的,像是涂了太多胭脂。
“好,好。” 我接过茶杯,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点桂圆的甜香,“以后在连云港好好工作,有空常回兖州看看。”
她丈夫,也就是我那侄子,赶紧接过话茬:“一定一定,八叔您放心,过年我们肯定回来给您拜年。” 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西装领口的红玫瑰别针歪了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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