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刺眼。
过了许久,她转回身时眼眶通红,却仍挤出个笑容:“站长,自己多注意身体。咱北方冬天冷,记得穿厚...” 话没说完,她慌忙转身捞出抹布,动作比往常慢了许多。
窗外的蝉鸣声不知何时响起来了,混着远处车间机器的嗡鸣。我望着墙上 “先进班组” 的锦旗,那上面凝结着我们无数个加班的夜晚。
“其实真舍不得大家,” 我伸手轻轻拂过冰凉的奖牌,“咱们这个站就像一家人,少了谁都不完整。”
鞠大姐背对着我,手脚并不像以前那样麻利。晨光在她佝偻的背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和记忆里那个总在我感冒时熬姜茶的身影渐渐重叠。
消息像春日的柳絮般迅速飘满厂区。老李得知后,默默将一摞笔记本放在我桌上,泛黄的纸页间夹着褪色的便利贴,密密麻麻记满这些年跟我学到的技术要点。
“王站,这些年您教我的,比大学四年学的还扎实。” 他声音发闷,伸手去够茶杯时,我瞥见他袖口磨出的毛边 —— 那是跟着我钻炉膛时留下的印记。
最让人动容的是同事们的反应。除了俞文霞、贤之佳和吕玲玲三人因特殊原因态度冷淡外,其余二十二个兄弟姐妹的不舍如潮水般涌来。
鞠大姐来擦抹办公桌时,眼眶红得像熟透的柿子,话未出口,眼泪先砸在桌子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平日里最沉默寡言的维修工老窦,特意从家里带来珍藏的崂山绿茶,粗粝的手指摩挲着茶罐,只憋出一句:“这茶,是女婿给我的,你路上喝。”
接下来的十天,仿佛被时光拉长的琥珀。每天夜幕降临,厂区旁的大排档就成了我们的 “据点”。
铁锅里的蛤蜊在油花中欢腾,发出 “滋滋” 声响,羊肉串在炭火上翻烤,孜然与辣椒面的香气混着青岛啤酒的麦芽味,在晚风中流淌。
大家围坐在塑料桌前,碰杯时玻璃杯相击的清脆声,与此起彼伏的谈笑声,织成一曲离别的乐章。
“还记得那年冬天抢修锅炉,咱们在零下十度的寒风里守了整整一夜!” 换热站吕塞灌下一大口啤酒,脸上泛起红晕。
“可不是嘛,王站把自己的军大衣都披给新来的吕帅穿了!” 不知谁接了一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眼神里满是敬意与眷恋。“那时候,咱们就像拧成一股绳的战友。” 我感慨道,喉头突然发紧。
是啊,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在锅炉轰鸣声中互相扶持的瞬间,早已将我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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