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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记忆里母亲在油灯下缝补我们衣服的身影突然浮现,针脚细密得像她的爱。“涨。” 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每人三百。” 四哥满意地摩挲着新车钥匙,金属反光刺痛了我的眼。
大嫂家的铁门常年紧锁,锈迹顺着门缝蜿蜒,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那年她儿子意外离世后,她背着行李南下的背影,单薄得让人心疼。
每次路过她家,门锁撞击的 “咔嗒” 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响,恍若逝者的叹息。清明时节,细雨打湿坟前的纸钱,灰烬混着雨水在泥土里洇成深色的泪痕。
她儿媳带着孩子改嫁那天,孩子攥着我塞的红包,奶声奶气地说 “谢谢伯伯”,那声音像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心。“命运总爱把最亲的人,变成记忆里的候鸟。” 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在心里默念。
二嫂家的变故,像场猝不及防的暴雨。她第二任丈夫葬礼那天,唢呐声撕心裂肺,纸钱在风里打着旋儿,落在她新添的白发上。
两个女儿结婚时,请柬像雪花般散向四方,却独独绕过这个生养她们的家。母亲坐在窗前,望着日历上标注的婚期,浑浊的眼泪滴在褪色的全家福上 —— 照片里,父亲还年轻,孩子们都围绕在母亲膝前欢笑。“
血缘有时薄如蝉翼,风一吹就散了。” 母亲颤抖着手指抚过照片,我别过头,不敢看她眼里的绝望。
三哥的哮喘在冬夜愈发严重,咳嗽声穿透墙壁,像有人在用力撕扯粗布。他蜷缩在沙发上,吸着雾化器,白雾在灯光下翻腾,模糊了他痛苦的表情。
三嫂坐在床边织毛衣,银针穿梭的 “咔嗒” 声,试图盖住丈夫沉重的喘息。“老齁” 这个儿时的绰号,如今成了最揪心的标签。但他们的女儿们却如春日的花朵,大女儿婚礼那天,白纱拖地,笑声清脆;小女儿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声音里满是自信。
“苦难与希望,总在岁月里交织生长。” 我看着她们,想起母亲当年也是在苦难里,种下了我们的未来。
四哥家的生活像抹了蜜。大套三的楼房里,两个孙子在地板上追逐打闹,笑声震得吊灯轻轻摇晃。四哥开着车带全家出游,后备箱塞满零食和玩具,轮胎碾过柏油路的声音,轻快得像首歌。
但每次我去看母亲,瞥见她吃剩的饭菜,心里总泛起酸涩。“有些孝顺,藏在光鲜的表象下,发了霉。” 我握紧拳头,最终还是默默给母亲买了新的保温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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