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她才愿意的。”
水生也开解道:“周叔,娘她救您,是情分,也是她的选择。她定是盼着您能好好活着。您保重好自己,才是对娘最大的告慰。”
周叔听着他们的话,低下头,看着杯中的参汤,半晌,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痛楚、遗憾和无尽的思念。“我知道……我知道……” 他喃喃道,“只是这心里……堵得慌。这次去沂州看她,坐在她坟前,看着那玉兰树的叶子都黄了,风一吹就掉……我就觉得,自己也跟那叶子差不多了,寒冬一到,就该入土了。”
“爹爹!” 景宇的声音带着惊痛和哀求。周叔抬起头,看着儿子焦急悲伤的脸,反而露出一丝安抚的苦笑:“景宇,莫怕。爹爹不是现在就要走。我还想看着我的孙儿长大,看着他像你一样顶门立户。还想看着婉宁出嫁,看着昊良昊昀带着祺儿到处跑……”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异常深邃和认真,“只是,生老病死,谁都绕不过。爹爹的身子,自己清楚。大夫在沂州说的话,你们也都知道。”他看向景宇,眼神里是父亲对儿子的嘱托,也是年老之人对身后事的交代:“景宇,爹爹若真到了那一天……别把我埋在边境,也别带我回陵州。就把我……带回白月湾……葬在你赵姨的屋子里。我不能去沂州陪着她。这辈子……欠她的,下辈子怕也还不清。就让我下去……找她。对外就说……风水先生看过,那地方背靠山,前邻湖,山水环抱,明堂开阔,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爹爹!” 景宇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父亲膝前,紧紧抱住父亲的双腿,失声痛哭起来。爹爹今秋去沂州大病一场,身体大不如前,他是知道的,但亲耳听到父亲如此平静地交代后事,那积压的愧疚和悲痛让他泣不成声。
小桃也早已泪流满面,双手捂面。水生别过脸去,看着墙壁,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周叔伸出已有些皱皮的手,轻轻地,无比温柔地抚摸着儿子伏在他膝上颤抖的背,如同安抚幼时生病的女儿。“景宇,别哭……” 周叔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人都有这么一遭。爹爹这辈子,有你这么个争气的儿子,有泽祺这么乖巧的孙儿,还有水生、小桃你们这些比亲人还亲的孩子在身边,科举也算顺利,幸得遇先皇赏识,让陵州家乡百姓吃饱了饭,做了些想做的事……值了。唯一的憾事,就是从前不知道叶太医,让你娘和你姐姐没能得到救治,也……没能正大光明地陪过你赵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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