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景宇,快扶我下车,我要好好看看白月湾。”周叔道。
敏月抱着孩子上前行礼。泽祺睁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毫不怕生地打量着周叔。
周叔慈爱地接过泽祺抱着,高兴道:“才几个月不见,就长这么大了!”怀中小人儿的温暖瞬间填满了他的心。他掂了掂分量,笑道:“重了!我们祺儿长高了,也更结实了!”
“爹爹!” 景宇声音有些发紧,快步上前伸手想接过泽祺,“您慢点,让我来抱。” 他的目光迅速在父亲脸上逡巡,虽然气色比在沂州病倒时好了不少,但那清瘦的面颊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意,依旧让他心头一揪。父亲的白发,似乎又添了许多。
“不碍事,让我多抱抱我的乖孙。” 周叔坚持抱着泽祺,又看向敏月,温和道:“儿媳,辛苦你了,提前回来张罗。”
敏月忙福了一礼:“父亲言重了,这都是儿媳分内之事。您一路劳顿,快进屋暖和暖和,屋子都收拾妥了,炕也烧得热热的。” 她目光扫过下车的水生和小桃一家,笑着上前见礼:“谢婶子、小桃姐,水生哥,婉宁,一路辛苦了!”
水生娘凑过来,假意在泽祺脖子下挠痒痒,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口水都淌了出来。水生娘这才放了心——她生怕孩子见了周叔会哭。孩子笑了,对大病初愈的周叔来说,总归是个好兆头。
周叔抬眼望去,漫山遍野的树木大多已落尽叶子,只剩下深褐或灰黑的枝桠,衬着黑绿的松柏。当年他们初来此地时,山上还是一片新绿。他的目光转向那片曾让他们惊叹的白月湾湖。凛冽的寒气已将湖面牢牢锁住,结了一层薄冰,光滑如镜,透着砭骨的寒意。岸边的野草枯黄倒伏,在冰面投下稀疏杂乱的影子。
湖边,是一整排崭新的青砖院落。青灰色的砖墙在冬日略显暗淡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厚重坚实。院墙砌得极高,整齐划一,高高的屋脊上覆盖着稀疏的积雪。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升腾着袅袅炊烟,笔直地飘向天空,散发出诱人的饭菜香。
周叔的目光在眼前崭新坚固的院墙、远处沉寂的冰湖以及背后苍茫的山峦之间缓缓游移。一种复杂的滋味在心中弥漫开来。有欣慰——欣慰于当年他们狼狈不堪却满怀希望的人,终于在白月湾深深扎下了根,开枝散叶,过上了安稳富足的日子;有怀念——怀念那逝去的、与隔壁言秋心心相印的岁月。如今他回来了,可言秋为了他,却永远留在了沂州山间那座孤坟里。
“他周叔,你闻到了吧?现在新村家家户户炒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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