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同盟的形成要复杂太多了,要考量出身的阶层、乡籍、政见、性别,如今的职业、性格,所有这些分歧都可能会造就不同的团体。但对洋番来说,他们还处在极早期阶段,只需要一个共同点就可以联手——她们都是常住买地的欧罗巴人,这就够了。
至于说原本的教派、国家之间的恩怨,这些根本都不重要。眼下,沉寂在买地各处默默生活的洋番平民,才是常驻人口的绝大多数,有政治理想和政治能力的人非常稀有,他们必须团结起来,才能成为一股值得正眼相看的力量。目前来说,大家的政治目的是简单的三个字,‘被看到’,因此,他们也不容易产生矛盾。
“我打算随机应变,在几个可能的策略中进行选择。”
马德烈告诉卢马姬,“我摆脱知识教祭司的身份,就是为了进一步获得出牌的自由。说实话,在使团内部我看也存在竞争,欧罗巴是块肥美的肉骨头,很多人都想要吸一口骨髓。你知道吗,仅仅是《万国报纸》这一次派出的采风使,就姑且都能算是彼此的竞争对手。
我的两个同事,叶昭齐——你知道她的,她是《买活周报》主编沈曼君的外甥女,也是人们眼中她公认的继承人,但是,她出人意料地选择出这趟长差,并且还离了婚,很多人被她的这个举动迷惑,认为出差是离婚的后果,你知道,她突然间厌倦了一切,包括强加到她身上的这些责任和生活的模板,犹如他们所说的,‘新时代的八股和女诫’——”
她做了个手势,引用了对卢马姬来说颇为陌生的一个词组,卢马姬便知道这是马德烈的圈层常常能接触到的抱怨——也是她,以及没有见过面的窦湄和董惜白两个出身低微的文人所难以听闻的,属于‘新贵族’(或许可以这么来形容)的心底话,其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不过,她是过来人,既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激动,实际上也不好奇这些新时代的囚徒到底在想什么。
“但在你看来一切恰恰相反?”卢马姬抓住她关心的重点,“出差才是她的目的?离婚才是附加影响?”
“没错,出差才是叶昭齐的目的,叶昭齐——我和她同事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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