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灯来,二人并坐着吃饭。
冬日菜肴简单,有一道肉菜配着已算体面,这荷叶鸡用的是买活军的新鸡种,肉质肥嫩,带了干荷叶的清香,王太太最爱吃鸡肚子里填的八宝咸糯米,抢着挖了一口,忽又叹道,“大儿是最爱此味的。”
她显然已拿定了主意,乘着王举人方才心满意足,最好说话之时,便问王举人道,“如今天下境况,你也瞧见了,你看连于年兄都不肯把他家长子送回老家去应试,我们阿大年纪还小,婆母也尚年轻,不如便将他接到此处和我们暂住一阵子,老爷你说如何?”
其实她的意图已很明显了——三娘若不缠足,回乡后势必会遭到亲朋好友的议论,恐怕将来只能常住临县,王举人方才既然答应了太太,便已想着如何在临县也置办一间宅院,但对王举人王太太而言,临县依然算是暂住,家业都还在诸暨,长久托给亲友不是路,总要回去打理,王太太这一说,要将大儿也接到膝下,那便是想在临县长久住下,偶然才回诸暨老家去。
对王举人这般人家来说,背井离乡倒是常识了,读书人考取功名便要行千里路,宦游各地更是常态。偶尔在临县落脚,卖些技艺,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于县令不说,王举人不说,将来回了诸暨,因此获罪的可能很小,但阖家永远搬到临县,这便是个极大的决定,王举人的筷子凝在半空中,愕然望向妻子,只见灯下妻子目光灼灼,胜过烛火,倾身对他道,“非但大儿,大伯、四叔家的德清、德平、德运,我平日看着都是聪明伶俐的,也都上了十岁,平日里也是通晓文字,学问很好,我看,不如把他们都接过来,半工半读,你看如何?”
这便不再是王举人小家的事了,乃是王氏一房甚至一族的选择,王举人惊得说不出话——他的思绪比妻子要简单多了,一心只埋在算学里,惦记着他的积分,哪里想得到王太太不声不响,竟然已有了这般天大的盘算!
反对之词,不假思索便要脱口而出,却被妻子止住,王太太让老爷附耳过来,在王举人耳边轻声道,“前日去六姐处开会时,恰好听到云县那里来人汇报,说是出痘的病牛已经找到,各处名医也寻来了几个,这几日先后会在云县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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