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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前面的民夫有一人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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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绍赶过去一看,被同伴抱在怀里的民夫,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脸颊上有胡须,皮肤很粗糙、脸皮晒得又黄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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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嘴唇发白,身子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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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一摸,额头滚烫,看样子是发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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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只有一层单衣,而且全是窟窿,油泥让它看上去就硬邦邦的,可想而知穿着会有多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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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绍还没有说话,辎重兵里有人靠了上来,手里握着带鞘的刀,抬手就要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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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绍伸手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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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面色一愣,很是诧异,怔了一下后笑道:“陈头儿,这些贼厮鸟最是奸猾,这是在装病哩,您可别被他给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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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民夫是不是装病,是个人就能看出来,陈绍当然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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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早在刚来的时候,就有辎重兵跟自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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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民夫在路上要是病了,最好的办法就是鞭打着继续让他们挑着东西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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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要让他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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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把他活活耗死了,才是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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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放他在原地养病,那么非但他会趁机逃跑,其他所有民夫,也都会想办法害起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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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带着他们照料,又实在没有这个条件,还会拖累更多人,万一延误了运粮的期限,更是会累的所有人受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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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逼死他,代价是最小的,只需要上报折损了一个民夫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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