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都像一层精心涂抹在毒药外面的糖霜。证据链在资本编织的迷宫里若隐若现,那潦草的“L.Y.N”签名如同黑暗中一闪而逝的幽光,近在咫尺,却又被对方用“历史模糊”和“人员流动”的软盾牌轻易格开。
“时代的遗憾…”张宇放下茶杯,瓷器与玻璃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在这过分安静奢华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确实遗憾。遗憾的是,那些‘默默努力’的实验数据,最终没有用来治理土地,反而成了精准掌握污染程度、以便于某些人进行‘资产布局’的绝密情报。”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罗永年那双深潭般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平静无波的水面下捕捉到一丝涟漪——一丝被戳中要害的慌乱,或是被冒犯的愠怒。但什么都没有。罗永年的表情依旧完美,甚至嘴角那抹温和的弧度都没有丝毫改变,只有握着茶杯的手指,似乎无意识地收紧了一瞬,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张检察官的想象力很丰富。”罗永年轻轻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种长辈面对激进晚辈时的宽容和无奈,“资本运作有其规则和逻辑,一切都是在合法合规的框架下进行,目的是盘活资产,带动区域发展。塘湾村的悲剧,是周金海之流违法乱纪造成的。将资本对价值的正常发掘,与这种刑事犯罪混为一谈,恐怕…有些过于偏激了,也有失公允。” 他巧妙地偷换了概念,将“污染土地资产化”等同于“价值发掘”,将张宇的指控轻描淡写地归结为对资本规则的“误解”。
“规则?”张宇清晰地捕捉到了对方话语里那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和对规则的强调,这正是基金会(OHF)那套秩序至上逻辑的典型体现——他们的规则,高于普通人的生存权。他脑中瞬间闪过陈大海攥着焦黑稻种、眼中燃着幽绿火焰的样子,耳边仿佛又响起试验田地下传来的那阵令人心悸的、如同大地呻吟般的低频共振。“罗先生口中的规则,是让土地永远带着剧毒,成为少数人金融游戏里的筹码?还是让陈大海那样的人,世世代代守着无法耕种的家园,或者在所谓的‘净化’过程中,被你们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他站起身,颀长的身影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投下一道压迫性的阴影,肩部的伤口因这个动作传来一阵刺痛,反而让他的思维在耳鸣的干扰下更加锐利:“规则可以粉饰,但证据不会说谎。签名可以模糊,资金流却像刻在石头上的碑文。塘湾村的土里,埋着周金海的罪证,也埋着你们精准踩点、攫取暴利的足迹。红星厂地下管道里找到的东西,上面沾着的可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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