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峰一拳砸在桌上,眼中布满血丝,“谁授权解封的废料?谁抹除了转移记录?又是谁,把足以毁灭一个社区的东西,当作普通垃圾交给了周金海这帮豺狼去‘处理’?!”
问题直指更深的黑暗——军方或相关保密体系内部的腐烂环节!这已超出地方检方的权限,涉及最高级别的国家安全!
“申请最高检和国安特别协调组介入!立刻!”检察长声音斩钉截铁,“同时,所有现有证据,尤其是李晴同志提供的分子层面证据链和周金海供词,形成最高密级报告,直送中枢!塘湾村及红光厂旧址所有掩埋点,由军方防化部队接管,最高级别封锁!接触过污染源的村民,无论年代多久,全部追踪,强制体检,建立长期健康档案!”
命令迅速下达。案件的齿轮瞬间卡入了国家机器的最高层面。地方检方从追猎者,暂时变成了庞大棋局中的一颗棋子。无力感与沉重的责任,压在每个人心头。
临港新区生态农场。陈大海没有去看那份新送来的、关于“夜莺”废料的绝密简报(他无权知晓细节)。他坐在田埂上,脚下放着那截标记着深度的土壤芯样本管。林薇只是告诉他,西区地下埋的东西,比想象的更毒,年代更久远,牵连更大。
老人沉默着,粗糙的手指一遍遍抚摸着冰凉的玻璃管壁,指尖停留在那些灰黑夹杂暗斑的土层位置。浑浊的目光投向远方曾经是西区村落的方向,那里依旧空旷。许久,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那年…西头老李家的小子…才八岁…喝了井水后,先是浑身起红疙瘩,痒得把皮都抓烂了…后来…眼珠子就慢慢不会动了…说话也糊了…没熬过那个冬天…”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管壁上的一个泥点,仿佛要抠掉那段记忆。“都说…是撞了邪,是命…”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林薇,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凉,“现在说…是十几年前…不,是三十年前…上头人埋的毒作的孽?”
林薇无法回答。迟来的真相,对早已埋入黄土的亡者,对心如死灰的生者,都显得如此苍白而残忍。陈大海的诘问,如同无声的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中:这跨越两代人、由层层罪孽铸成的毒链,其代价,究竟该由谁来偿还?又该如何偿还?
老人最终没有再问。他颤巍巍地站起身,佝偻着背,走向田里。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将一株被风吹歪的秧苗扶正,又从旁边捧起一小抔新土,轻轻培在秧苗根部。阳光落在他布满老年斑的手和那株稚嫩的秧苗上,新与旧,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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