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叫骂,“敢扰文德殿清净!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他颤巍巍抬起拂尘指着他的鼻子,叫人赶快将人拖走。
“左相之策安民......江州马道被匪患所扰,派兵镇压还是来人安抚,皇上总要拿个主意......”
顾淮的身子被拖得发坠,狼狈不堪,仪态全无,一身干净青衫染泥,被人像拖垃圾一样拖在地上。
“为什么禁左相的足?为什么下家父的狱——”顾淮目眦欲裂,颈侧青筋暴起,固执地一遍遍高声询问着。
侍卫手忙脚乱按住挣扎的顾淮,却见他喉咙哽咽,嘴唇忍不住哆嗦起来,声音断断续续,“臣只是——想要个公道——”
大雨倾盆下得急,哗哗声不绝,掩盖了他歇斯底里的质问。
文德殿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没人理会他。
顾淮缓缓闭上眼睛,任由侍卫将他拖走,眼睫不住地颤抖,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脸上,一点点浇灭他炽热的心脏。
突然,侍卫停了下来,恭敬地朝一个方向作揖。
一双精巧的绣花鞋停在他身边,世界大雨骤停,一把绘梅油纸伞微微倾斜,替他挡了雨。
“安乐郡主,长公主的寝宫不在这边。”
柳安予没有搭话,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淮,一双琥珀瞳眼波流转,恩赐般落在顾淮身上,清冷的音色在雨中分外清楚。
“好歹也是探花郎,怎么活得这么狼狈。”
这句话说得刺耳。
他是罪臣之子,既是从今科状元降为探花,便不觉得探花郎含夸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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