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过去的每一次诘问自己,又一如过去的无数次诘问星穹,观九还是没能得来回应。
钟楼顶楼一片寂静,只剩下远处轰鸣炸裂的烟花太璀璨,今夜盛大的火鹤花节依旧狂欢。
再远的地方,是警笛的刺耳尖锐声音划破死寂,钟楼之下的轨道尽头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层层叠叠的飞舰倒影。
符皎低下头,仔仔细细摸索过袖口。那里刺绣着的某颗红色小珍珠似乎不翼而飞,应当是在围追堵截狂飙的中途被抓掉了。
观九的声音从面前传来,灌透了夜风的寒凉。
“从那一-夜开始,”观九说,“我就再也没为自己活过。”
“你不该救我的。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未来一万年的观九,已经死成了枯骨。”
“我恨你。”
“以前是,现在也是。”
符皎抬起眼。
在浓重的、黑沉沉压下来的阴影里,在这个本该盛大狂欢的、艳丽滚烫的节日里,钟楼上的观九解开了衣服。那张漂亮的、雌雄莫辨的、苍白到不像人类的脸上露出了一点肆无忌惮到快意的神情,笑得绝望又欢畅,几近病态。
丝绸衬衫领口歪歪扭扭大敞着,那苍白劲瘦的胸膛上,赫然间显露出从锁骨直直劈到小腹的巨大深紫色裂纹。
那裂纹几乎占据了他整个胸膛,血管似的深色纹路从胸口向周围延伸着,如果放大一万倍,与伪神融合的那道规则裂隙简直毫无差别。就连堕-落的、不带半点生机的、绝望到浸染魂魄的气息都如出一辙。
裂纹中间深紫近黑,一颗金色的、如同竖瞳般圆溜溜的结晶震颤着,内部一缕黑色贯穿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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