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把将女儿拉回身后,对着陈九恶狠狠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再不走,老子放狗了!”
陈九最后看了一眼那笼白胖的包子,又看了看老板那张写满市侩与冷漠的脸,还有小女孩被拉走时那抹担忧的眼神。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了身。背脊挺得笔直,尽管每一步都因剧痛而微微颤抖。
他放弃了。
不是放弃求生,而是放弃了用尊严去换取那一口嗟来之食。
他扶着墙壁,继续向西挪动,风雪似乎更大了。
当他终于拖着残破的身躯,挪到洛京西直门外时,天色已近黄昏。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风雪迷眼。
城门厚重森严,披甲执锐的兵卒在寒风中肃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稀少的进出人群。高大的城墙向两侧延伸,如同蛰伏的巨兽。
体力早已透支到极限,他完全是靠着一股不灭的执念在驱动这具残躯。
不知摔倒了多少次。每一次脸砸进冰冷的雪地里,刺骨的寒意都让他激灵一下,短暂地驱散昏沉。
他挣扎着,用手肘,用膝盖,一点点撑起来,继续往前爬,往前挪。
视野开始模糊,意识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沉浮。
他仿佛看到安平侯府祠堂里摇曳的烛火,看到陈烈冷漠的背影,看到陈珏狞笑着啐出的唾沫,看到王胖子、李秀才、张举人那一道道紧闭的门和扔出来的铜钱……
最后,定格在青梧苍白染血的脸庞,和她那句“陈九,你可得……撑住了。”
“撑住……老子……命硬……”
他喃喃着,牙齿咯咯打颤,将残玉死死按在心口,仿佛要从这块冰冷的石头里汲取最后的热量。
终于,在一片被风雪笼罩、荒无人烟的坡地前,他停下了。
三棵巨大的枯柳,如同三具指向苍穹的骸骨,孤零零地伫立在坡地的背阴面。虬结的枝干扭曲伸展,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在昏沉的天色下投下狰狞怪异的影子。坡下是冰冻的河面,一片死寂。
就是这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混合着极致的疲惫席卷全身,陈九腿一软,几乎跪倒在雪地里。
他扶着其中一棵枯柳冰冷粗糙的树干,大口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刺得喉咙生疼。
就是这里!西直门外柳林坡,三棵枯柳向阴面!
他环顾四周,风雪茫茫,除了呜咽的风声,再无他物。没有门,没有路标,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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