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起,窗棂上还凝着霜花。
我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昨夜那半角信笺始终在眼前晃,墨色未干的"北方"二字像根细针,扎得人心慌。
林妹妹走后这三年,我总怕她埋下的火种被风扑灭,偏生这火刚烧旺些,便有阴云压过来。
"宝二爷。"春燕捧着炭盆进来,"栊翠庵的妙师父差人送了帖子,说有要紧事相商。"
帖子是素笺,只压了枚玉印。
我捏着帖子往栊翠庵走,竹径上的雪还没化,鞋跟碾得咯吱响。
庵门虚掩着,未及敲门,便听见里头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推开门时,妙玉正跪在蒲团上,案头摆着封拆开的信笺,还有枚玉符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她抬头时,眼尾的泪痣跟着颤了颤:"宝二爷,你终究还是来了。"
信上的字力透纸背:"金帐旧部尚存,龙符为凭。"玉符上的龙纹盘得极凶,爪尖几乎要破玉而出。
妙玉指尖抚过龙纹,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我原以为那段过往早已尘封。
当年金帐倾覆,我被乳母裹在襁褓里逃出,在雪地里爬了三天三夜......"她喉结动了动,"若不是林姑娘当年在瓜州渡口救我,我早冻死在芦苇荡里了。"
我盯着那枚玉符,后颈泛起凉意。
林妹妹曾说妙玉是"雪里埋的金枝",如今这金枝上的雪,到底要化了。
正欲开口,外头突然传来春燕的急唤:"宝二爷!
小郡主在学堂里犯头疼,先生让您快去!"
灵玉趴在书案上,额角沁着细汗,手边的宣纸皱成一团。
见我进来,她小身子颤了颤,举着张画纸往我怀里钻:"爹爹,疼......"我接过画纸,笔触歪歪扭扭,却分明勾勒出飞檐斗拱的轮廓,朱红柱子上隐约有金漆剥落的痕迹。"殿里有个穿凤袍的阿姨,"灵玉抽抽搭搭,"她眼睛像冰锥子,直扎我心口。"
我捏着画纸去了藏书楼。
管书的周先生推了推老花镜,指尖在画纸上点出个印子:"这是北地野史里提过的金帐秘宫,说是当年金帐可汗的禁宫,连地图都没传下来。"他翻出本破破烂烂的《边地异闻录》,指给我看:"上面说秘宫藏着金帐最紧要的东西,得龙符者得门钥。"
龙符、秘宫、金帐旧部......这些字眼在脑子里撞成一团。
我捏着画纸冲进议事厅时,探春正咬着笔杆改学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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