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手里攥着块帕子,那是去年她跟着我们学女红时绣的,歪歪扭扭的"自强"二字还在帕角;看见周瑞家的扶着刘姥姥,两人都抹着眼泪,刘姥姥手里举着个布包,我知道里面是她孙子刚写的女学启蒙书;最前排的少女们举起竹简,齐声念起新政誓词,声音撞在一起,震得梅树上的雪簌簌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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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转头对宝玉说。
他的手还扶着我腰,掌心的温度透过两层衣裳传过来,"咱们当年在沁芳闸边说的'要让女子也能读书议政',今日算是成了。"
他眼睛红得厉害,却笑着点头:"你说过,要见着红妆映盛世。
如今这满院的红,比你当年绣的嫁衣还艳。"
我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突然想起昨夜咳血时,梦玉在枕下发烫。
我知道大限要到了,可心里不慌。
这些年我改了黛玉的命,救了十二钗的命,甚至扳回了贾府的命——如今最紧要的,是把这命,交到下一个人手里。
深夜的风裹着梅香钻进窗棂时,我正攥着灵玉的手。
她趴在床沿睡着了,小脑袋压着我的手背,口水把锦被洇湿了块儿。
宝玉坐在床脚,握着我的另一只手,拇指一下下摩挲我腕上的红绳——那是我们成婚后他亲手编的,说要系住我这只爱乱跑的"林鹞子"。
"你走之后..."他声音哑得厉害,"我必守护你所建之世。"
我望着帐顶的银钩,想起初穿来时,也是这样望着帐顶掉眼泪。
那时我以为自己只是个过客,如今才明白,所谓穿越,原是来还债的——还林妹妹的泪,还十二钗的怨,还这世道对女子的亏欠。
"我从未离开。"我抬起手,轻轻碰了碰他眼角的泪,"梦玉为证。
它在灵玉那儿,就像我在她那儿。"
他把脸埋进我手心,肩膀抖得厉害。
我摸了摸灵玉的红绒球,又摸了摸宝玉的发顶。
喉间的腥甜突然涌上来,比任何时候都浓。
我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突然想起那年在拢翠庵,妙玉说"太虚幻境的梦,总要有人醒着织"。
如今我织完了这匹锦,该换灵玉接着织了。
晨曦爬上窗棂时,我听见灵玉突然惊醒的抽噎,听见宝玉喊"林妹妹"的哽咽,听见远处钟楼的钟声——那是新政的晨钟,第一百零八响,响得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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