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警幻仙子袖中那卷泛黄的正册,她的话像浸了冰水的银针,扎得我心口发疼。
可指尖还残留着前世黛玉的温度——方才她的眼泪混着我的血,此刻倒像颗烧红的炭,在掌心里灼出一片滚烫的决心。
"我知道。"我开口时声音发颤,却像冬夜里劈柴的脆响,震得雾里的碎光都晃了晃,"但您看——"我抬起手,幻境里飘着的那些碎片突然加速旋转:迎春的算术本翻到最后一页,墨迹未干的"98分"在雾中亮得刺眼;香菱的画展开成十里荷塘,粉白的花瓣落了我肩头一片;晴雪的枣泥酥碎渣飘进我袖管,甜香混着她银铃铛的轻响,"这些姑娘的眼睛里有火,从前的梦容不下这把火,可我偏要烧出个新天地来。"
前世黛玉的指尖还搭在我手背上,此刻突然轻轻收紧。
我转头看她,她眼尾的泪痣在雾里忽明忽暗,却不再是从前那种浸在雨里的哀婉。
她嘴角慢慢翘起来,像春天第一朵绽开的桃花:"原来...原来我可以不是那个只会躲在帕子后面哭的自己。"她的声音轻得像飘絮,却字字砸在我心上。
我反握住她的手,触到她掌心那层薄茧——和我现在掌心的茧叠在一起,像两块被岁月磨圆的玉。"你本来就不是。"我听见自己说,"你写《葬花吟》时的笔锋比谁都利,你教香菱作诗时的眼睛比谁都亮。
只是从前的梦太沉,压得你喘不过气。"
她忽然笑出声,那笑声清凌凌的,像潇湘馆竹露滴在青石上。
雾气里有细碎的光往她身上涌,她的月白小袄渐渐变得透明,可那笑意却越来越清晰。"替我看看,"她的手从我掌心里抽走,化作一串星子,"看看姑娘们拿着笔站在书院门口的样子,看看她们穿着自己绣的鞋子跑过长廊的样子..."最后那缕光钻进我心口时,我听见她的低语,像春风卷着杏花落在耳尖:"愿你活得比我更像你自己。"
心口突然一热,像是有团火被重新点燃。
我摸了摸左胸,那里的心跳声震得我眼眶发酸——不是前世病弱时的虚浮,不是刚穿越时的慌乱,是真正活着的、滚烫的、要撞破一切枷锁的心跳。
警幻仙子的身影在雾里又凝实了些。
她垂眼望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沾着方才触碰正册时扬起的灰,像是时光的碎屑。"你总说要改,"她的声音低得像古寺里的晨钟,"可这人间的旧规矩,是用了千年的顽石。
你拿什么凿?"
我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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