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光里,书院讲堂的窗纸还泛着青灰,昨日新刷的漆味混着未散的人声,在梁下打着旋儿。
我搁下茶盏,指节刚触到案头那叠未批完的策论,春桃的脚步声便急得像敲梆子:"姑娘!
北疆八百里加急!"
信笺上的墨迹未干,"阿鲁台部蠢蠢欲动,粮道受阻,百姓流离"十四个字刺得我眉心发紧。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撞在棂纸上,我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掌心竟将信笺攥出了褶皱——自穿越而来这许多年,我早该习惯了命运的骤雨,可此刻喉间还是泛起股铁锈味。
"这不是普通边患。"我捏着信笺转向刚掀帘进来的平儿,她手里还端着给我温的参汤,"太后刚下了女官院的口谕,朝堂上那些老臣正盯着我们女子能不能办实事。
北疆若败,他们能把'妇人误国'的唾沫星子淹死整个清平书院。"
平儿的手一抖,参汤泼在青砖地上,溅起几点浑浊的水痕:"那...那可如何是好?"
"去把三姑娘、小红、晴雪都叫到东暖阁。"我扯过帕子擦了擦手,指甲在檀木案上叩出轻响,"再让许监考官把首批考生的策论卷子搬来。"
巳时三刻的东暖阁,炭盆烧得正旺。
探春掀帘进来时,裙角还沾着书院后园的泥点,发间的玉簪歪在鬓边——她定是从演武场直接跑过来的。
小红跟在她身后,手里抱着个铜匣,是我前日让她整理的西北粮道图;晴雪落在最后,月白衫子的袖口沾着墨渍,眼睛却亮得像淬了星火。
"林姐姐。"探春把茶盏往桌上一放,瓷底磕出脆响,"是不是北疆的事?
我昨夜就听见门房说有快马到,这心悬了一宿——"
"先看这个。"我展开摊在案上的西北地形图,指尖点在居延泽旁的隘口,"阿鲁台部若断了这里的粮道,甘州、肃州、沙州三地的军粮至少要迟十五日。
更狠的是,他们挑在女官院刚立的时候动手。"我抬眼扫过三人,"朝堂那些老匹夫要的不是胜仗,是看我们女子办不成事的笑话。"
小红把铜匣打开,羊皮地图"刷"地铺在旧图之上,正是她前日熬夜整理的商队密报:"我问过走丝绸之路的老贾,阿鲁台部这月多买了三百车盐巴。
盐巴换粮食...他们是要囤粮打持久战。"
"所以我们要更快。"我抽出根狼毫,在地图上圈了三个红点,"居延泽隘口、玉门关粮栈、敦煌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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