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下去!"许氏拍了下醒木。
墨香混着松烟味漫开,穿湖蓝裙的姑娘指尖猛地一颤,笔袋"啪"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时,我瞥见她袖口露出半截青缎子——那是王熙凤屋里二等丫鬟的打扮。
考场里响起一片翻纸声。
我绕着号房踱步,听见穿湖蓝裙的姑娘笔尖在纸上刮出刺啦刺啦的响,倒像是在写"之乎者也"以外的东西。
右边隔了三个号房的豆绿衫子更有意思,她写两笔就要抬头看房梁,那房梁上的灰都被她盯掉了小半——分明是在记事先藏好的答案。
午时的日头正毒。
我站在廊下喝酸梅汤,酸得牙根直颤,却看见小红从后院跑过来,鬓角沾着汗,裙角还勾了片草叶。"姑娘!"她喘得说不成整话,拽着我袖子往假山后走,"方才巡查东号房,听见那两个穿湖蓝、豆绿的在说...说'名单交出去,凤姐安排入京任职'..."
我手里的茶盏"当啷"掉在地上。
碎瓷片割破脚背,疼得人倒抽冷气,可脑子里嗡嗡的——王熙凤果然动手了。
她前日在京城让人往我马车里塞泻药,昨日又买通驿站马夫换了劣马,原以为不过是小打小闹,原来这才是杀招:只要考场出了舞弊案,女子书院就成了天下笑柄,往后谁还敢说"女子能为宰辅"?
"跟我来。"我攥住小红手腕往偏厅跑。
门槛绊得她踉跄,却硬是咬着唇没吭声。
偏厅案上供着尊铜佛,我掀开佛龛后的暗格,取出那方刻着"时空回溯"的翡翠扳指——这是昨日妙玉说的"林氏秘典"里的物什,每日只能用三次,每次能潜入他人记忆。
闭眼的刹那,佛前香灰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
再睁眼时,我站在一间土坯房里。
穿湖蓝裙的姑娘正跪着,面前是个穿青灰棉袍的婆子,脸上有道刀疤从左眉划到下颌。"明日考试,你就写'女子参政必乱纲常'。"婆子把个油纸包塞给她,"这是凤姐奶奶赏的阿胶,等书院名声臭了,奶奶亲自带你进府当大丫鬟。"
我伸手去抓那婆子的手腕,却穿了过去。
再睁眼时,掌心全是汗,翡翠扳指烫得像要烧起来。
"是凤姐的陪房周瑞家的。"我对许氏说。
她正用镇纸压着考生名录,闻言猛地抬头,眼里冒着火:"当年我在宫里当女官,这刀疤我认得出——她跟着凤姐闹过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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