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卯时末醒的。
紫鹃隔着帐子轻声说:“姑娘,小厨房熬了枇杷膏,趁热喝了吧。”我应了一声,却没动——昨夜那封信还焐在枕头底下,家印的朱砂在月光里灼得我睡不着。
密室的机关在湘妃竹榻下,我屏退了小竹,指尖沿着竹节摸索第三道凹痕,只听“咔嗒”一声,青石板缓缓下陷。
晨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那封未拆的信上,封泥的朱砂像一滴凝固的血。
拆信时指节发颤。
纸张泛着旧年的黄,凑近能闻见淡淡沉水香——是母亲妆匣里常放的香丸味。
墨迹未褪,分明是她的小楷:“若汝见此印,必为林氏血脉之危急之时……扬州旧宅,藏有先祖所托之物。”
喉间突然泛起甜腥,我咬着帕子忍了半刻。
母亲病逝那年我才六岁,只记得她握着我的手说“玉儿要坚强”,却从未提过旧宅藏物。
家印是父亲临终前传给她的,后来跟着妆匣到了我这儿——可昨夜那人是谁?
能仿得如此逼真的家印,必是见过真章的。
“时空回溯”的金手指在太阳穴跳了跳。
我闭着眼默数三次呼吸,再睁眼时,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叠——是昨日未时,我在尚书府查账。
案头堆着陈廷安的文书,最底下压着张碎纸片,墨迹被茶渍晕开,隐约能辨“林家遗孤不可留”几个字。
我猛地睁眼,冷汗浸透中衣。
原来陈廷安早有杀心,母亲当年咳血不止,大夫说“肺痨无药”,可若有人在参汤里动了手脚……
“林姐姐!”
门环响得急,我迅速将信塞进袖中,理了理鬓角才去开门。
宝玉站在廊下,月白直裰沾了星点泥渍,显然是从书院跑过来的:“昨儿张怀远的亲兵招了,说陈廷安给他送过三箱金叶子。”他说着要往屋里走,忽然顿住:“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拉他在石凳上坐了:“我要去扬州。”
“现在?”宝玉眉毛拧成结,“太后刚压下兵部的事,你这时候离京……”
“越快越好。”我把袖中的信摊开,“母亲说旧宅有东西,可陈廷安的碎纸片里写着‘遗孤不可留’——他们怕的不是我,是林家藏的东西。”
竹影里传来环佩轻响,妙玉抱着檀木匣从角门进来。
她总穿月白僧衣,此刻却换了青衫,连玉簪都拔了:“我随你去。”说着打开匣子,露出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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