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我站在案前拆那封飞鸽传书。
窗纸被晨雾洇得发潮,小书童捧着木匣的手微微发颤——他前夜守了半宿鸽房,眼下还泛着青。
"放这儿。"我指尖抚过信皮上的兵部大印,暗红印泥里混着极细的沙粒,像雁门关外的风卷进来的。
拆开时棉纸簌簌响,墨迹未干的字迹在晨雾里洇开,护送路线、驻驿时间、连使团里每个护卫的姓名都列得清清楚楚。
"这不像是寻常文书。"我捏着信纸的手顿住,后颈泛起凉意。
北疆使团的行程向来是兵部机密,连我派去北驿蹲守的暗桩都只打听到皮毛,这信却详尽得近乎透明——倒像是有人故意要我看见。
"林先生?"小书童吸了吸鼻子,"可要收起来?"
我把信纸重新叠好,用蜡封严。
案头的铜鹤香炉飘着沉水香,混着信上残留的风沙气,像极了那年在扬州码头,父亲指着海船说"北疆的商队要过雁门关"时的味道。
"去前院传话,"我摸了摸袖中玉扳指——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说我要见宝二爷。"
话音刚落,廊下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青缎马褂下摆还沾着晨露,宝玉掀帘时带起一阵风,案上的信纸被吹得翻了页:"我方才在兵部当差的表哥说,他们派了支亲信队伍,三日后就要护送使团出发。"他喉结动了动,"你若想插手,得赶在他们前头。"
我把封好的信推过去:"正合我意。"
他低头看了眼蜡封,突然笑了:"林妹妹这棋,是要把北疆的风引进紫禁城?"
"总得有人先掀了棋盘。"我起身取外衫,月白绫子上绣着并蒂莲,是前儿探春新设计的书院院服,"我去礼部。"
礼部尚书的茶盏在案上磕出脆响。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在我递过去的手本上逡巡:"书院的女先生参与使团...这不合规矩。"
"太后上月还说,"我指尖敲了敲他案头的《女戒》,"要让女子也学些经世致用的本事。"袖中玉扳指硌着腕骨,"再说不过是让政务班的学生做文书记录,难不成尚书大人觉得,我书院教出来的姑娘,连算筹都握不稳?"
他的手指在折子上绞出了褶子。
窗外传来麻雀扑棱翅膀的声音,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既...既然是太后的意思。"
走出礼部时,日头晒得人后背发烫。
我摸着袖中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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