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却笑了,笑得像春日里第一朵开的桃花:"老丈说吕雉乱汉,可高祖在时,她协理朝政十载,萧相国都赞'内事不决问后';说武曌乱唐,可她开殿试、创武举,天下进士半数出自她手。
乱政的是妇人吗?
是那等自己无德,偏要推给女子的!"
"好!"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茶棚里的挑夫拍着桌子喝彩,卖糖葫芦的小老儿把糖葫芦往担子上一插:"这姑娘说得在理!
我家那口子管着三亩地的账,比我算得明白多咧!"
陈老学究的戒尺"啪"地拍在台板上,震得海棠花都落了一朵。
我捏着袖中丝帕,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该妙玉上场了。
午时三刻,日头正烈。
穿月白道袍的妙玉从人群后走出来,发间玉簪闪着冷光。
她往台上一站,连陈老学究都闭了嘴——到底是带发修行的菩萨,连气场都压人三分。
"各位请静。"她声音清冽如泉,展开一卷洒金笺:"这是林姑娘嘱我带来的《历代女官录》。"台下霎时静得能听见蝉鸣。"自周有内宰掌宫府之治,汉有女史典文案,唐有上官婉儿参决百司奏表,至本朝,孝康章皇后协理户部三年,库银盈余三成——"她抬眼扫过众人,"这二十余例,可算'祸及家国'?"
陈老学究的胡子抖成了乱麻。
有年轻士子挤到台前,踮脚去看那卷书:"真...真有孝康皇后的批文?"妙玉将洒金笺往台边一展,我望见那边角确实盖着"内廷用印"的朱红——昨日我让司棋连夜去史馆抄的,连掌事太监都收了我半匣子茉莉花茶。
未时风暖。
远处传来铜锣响,八名穿青衫的差役分开人群。
李纨走在最前,月白缎子裙角沾着点泥星子,发簪却一丝不乱——到底是管了十年家的,连出巡都带着荣国府的利落劲儿。
"列位。"她站在台侧,声音不高却沉得像钟:"太子殿下新立的监察司,今日起与女学书院共办'政务实务班'。"人群霎时炸开,有士子扯着嗓子问:"学什么?"
"刑名断案、钱粮算盘、兵法策论。"李纨指尖敲了敲腰间的银钥匙——那是她管账房时的老习惯,"不论男女,考得进便学。
学完了,监察司挑人当书吏。"
"我要报!"
"算我一个!"
几个穿短打的年轻人挤到前头,眼睛亮得像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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