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窗缝里漏进来的风冻醒的。
辰时的天光像浸了水的绵纸,糊在窗纸上。
我揉着发涩的眼睛坐起来,床头的炭盆早熄了,锦被下的手脚凉得像浸在冰里。
正要唤紫鹃添炭,眼角却瞥见案头多了个青布包裹——月光下草屑还沾在边角,分明是昨夜那道黑影留下的。
"姑娘醒了?"紫鹃捧着铜盆掀帘进来,热气裹着梅花香扑了脸,"奴婢这就换炭。"
我盯着那包裹,喉间发紧。
昨夜黑影撞断竹枝的声响还在耳边,此刻阳光照得青布上的草屑泛着金,倒像沾着北疆的沙粒。
伸手去揭时指尖发颤,裹布里滑出个素白信封,封口没盖印,只压着半枚狼头纹的火漆——和戌时黑影手中密函的暗纹一模一样。
展开信纸的瞬间,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墨迹未干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刺得人眼睛生疼:"太子私通北疆可汗,八月十五金帐设局,欲借秋狝行谋逆之事。"最后几个字洇了墨,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
"紫鹃。"我捏着信纸的手发僵,"去把晴雯叫来。"
紫鹃刚应了声,窗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竹帘"刷"地被掀起,宝玉喘着气冲进来,月白锦袍下摆沾着泥点:"林妹妹!
太子方才派人传召,说要当面问..."他一眼瞥见我手中的信纸,话音戛然而止。
我把信纸递过去。
宝玉接的时候指尖在抖,看两行便攥紧了纸角:"这...这是从哪来的?"
"昨夜有黑影翻墙扔的。"我扯过搭在椅上的鹤氅裹紧身子,炭盆重新烧起来的暖意裹着梅香漫过来,"宝兄弟且说说,太子传召所谓何事?"
宝玉喉结动了动,把信纸按在胸口:"他说今早收到匿名密报,有人说...说我们书院在查北疆药材的事,是在搜集他通敌的证据。"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林妹妹,你昨日让刘管家送的药方分析,可曾留底?"
我盯着他发红的眼尾,心跳得像擂鼓。
昨夜黑影、密函、太子传召,这三桩事串起来,分明是有人要把水搅浑——可谁会这么急着把太子和我们都拖进泥潭?
"宝兄弟,你且去回太子,说我午时三刻到。"我抽回手,摸向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外祖母临终前塞给我的,"你先去,我换身衣裳便来。"
宝玉走后,我对着铜镜理鬓角。
镜子里的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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