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替我续了盏茶,茶烟模糊了他的眉眼,"三位老大人都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铁杆,上月还联名参了书院一本。"
我放下茶盏,青瓷与木桌相撞发出脆响。
原来那笛音不是巧合,药材里的草原影子,北市的旧笛子,还有老臣们的"病"——这盘棋的棋子,早从北疆落到了京城。
"去请大嫂子和三妹妹来。"我转身翻出案头的《女戒》批注本,墨痕未干的"参政"二字被指尖压出褶皱,"辰时三刻,就在暖阁议事。"
李纨来得最快,鬓边插着朵素白绒花,手里抱着个锦匣:"我把族中能识字的姑娘名录带来了,昨儿熬到三更,筛出十二位知书达理的。"探春跟着掀帘,月白衫子上沾着墨点,显然是从书斋直接赶来的:"林姐姐,我让人抄了三十份《女则新解》,明儿让人在城门分发。"
我铺开宣纸,笔尖蘸饱了松烟墨:"太子许了女子参政入律例,咱们便递《女子参政疏》——"笔锋一顿,在"疏"字上圈了个圈,"但名单要分两层:前八位是各世家的嫡女,做给老臣们看的'门面';后两位...李纨嫂子,你族里的李纹李绮可还在?"
李纨眼睛一亮:"她俩跟着先生学算学呢,前日刚算出粮田亩产。"
"最后两位,"我抬眼望她,"写我和三妹妹。"
探春拍案而起,发上的珠花乱颤:"林姐姐这是要当靶子?"
"靶子要竖得漂亮。"我把名单推过去,"太子要的是'顺应民意',老臣们要的是'无伤大体'。
咱们把嫡女摆在前头,他们便觉得不过是世家内斗;把我和三丫头放最后,倒显得是'民女请命'——等疏递上去,太子若准了,书院便能往各部安插人;若驳了..."我勾唇一笑,"正好闹得满京城都知道,太子连女子求个读书的机会都不肯给。"
李纨抚掌:"好个借势打力!"她把锦匣推过来,"这是我整理的各府内宅账目,若要安插人,得先摸清楚各部的钱袋子。"
正说着,窗外传来极轻的叩窗声。
我示意众人噤声,起身推开半扇窗,妙玉的素色道袍在竹影里忽隐忽现,腕间的翡翠念珠泛着幽光:"林姑娘,能借一步说话?"
我们绕到后园的竹林里,妙玉的檀香混着竹香,熏得人鼻尖发酸。"昨儿我在佛堂抄经,听见偏殿有说话声。"她攥紧念珠,指节发白,"一个男声说'金帐可期',另一个...像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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