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重庆的父母和峨眉山上的朋友王卓如。告诉他们,我是死得其所的!
光复之日,勿忘祭我一杯薄酒。信诚民国4年元月十六日读到信末,罗苡惊叫了一声,踉踉跄跄地向躺卧的尸体奔去,难道她追寻了十年的丈夫,难道她苦盼了无数的日夜,亲眼见到的竟是信诚的死亡!命运,你太残酷了!
“信诚,我的信诚!”她狂喊着扑上去,顾不得黑暗,顾不得恐惧;她希望他的信诚还活着,她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去换取他的生命,她希望信诚那结实鲜活的身躯重新把自己拥在怀里……罗苡惊愣了,她摸到尸身胸前有一张纸,睁圆泪眼一看,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这是汉奸徐蕴昌的下场!尸体确实是徐蕴昌,而笔迹也的确是丁信诚的,罗苡都认得!她极度的悲怆顿时变为狂喜,她无暇去思索为什么徐蕴昌会成为汉奸……只要丁信诚健在,这一切比什么都好!
原来,徐蕴昌开枪的同时,丁信诚和周治仁手中的枪也响了,丁信诚是仰身躲避时扣响板机的,几年的军旅生涯更练就了他的机警;而周治仁被徐蕴昌击中手臂倒在地上,但他俩都同时打中了徐蕴昌的胸部,这个曾得意一时的汉奸立即气绝身亡。
丁信诚撕下一块台布为周治仁扎好伤口,又写下一张大纸别在尸身的胸前,这才和周治仁把尸体抬上汽车运至黄浦江边,没曾想卸下尸体时,丁信诚用力过猛,加之尸身上衣口袋露出的金表链勾着了丁信诚别在胸前的派克金笔,总之,这笔是跌落在地他不得而知,现在却无意中被罗苡发现。
罗苡抬起头,拭去泪水,面带笑容地奔上码头,她要寻找她的丁信诚。黄浦江的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新的一天来到了。
罗苡长长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面对东方的亮光,张开双臂,轻轻地从远而近地融入上海的黎明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