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信诚自昨夜听了阿福谈及上海滩的**经后,心痒痒的,一直没有睡意。他没有忘记约了阿福师傅第二天晚上要在黄浦江的两岸玩个痛快。
第二天,太阳刚刚在黄浦江上消失,苏州河的浊水幻成了金色的轻波悄悄向西流去。黄浦江的汐潮不知怎的已经上涨了。暮霭夹着薄雾笼罩了外白渡桥的高耸的钢架,浦东那片荒滩上的洋栈及霞飞路上的外国妓院像巨大的怪兽,蹲在瞑色中伴着巨大的霓虹灯闪烁出各式各样的招牌字:“夜巴黎”、“梦香蕉”、“欢迎军人”、“俄罗斯酒吧”、“日本堂馆”等风月场、娱乐院,五花八门。
丁公馆忙碌了一天,也该歇息了。丁信诚无心看书,自个儿到车库请了阿福到书房来,趁父亲丁志聪外差不归,叫阿福立刻带他去逛外国堂子。阿福听后,沉思良久,说:“小开,不是我不肯带你去,这不是好事,做不得,万万去不得!这事要是被丁董事长知道了,家主婆和我今生还怎么生活?”
丁信诚再三哀求道:“丁师傅,家父不在家,你是我的好师傅,我不是小囡,我不会真刀真枪去碰人家身体,去讨传染花柳病的苦头回来。再说,我发誓,你我知道就是了,要保密。”
阿福经不起小开的哀求,最后,只好答应道:“小开,是你唤我带你去,你是大学生,有学问的人,阿拉是读书不多的工人,你将来不要冤我引你走邪门。你要去外国堂子,我要回去换穿洋装,用你小开要我陪看滑稽戏的名义同家主婆讲一声。”
霞飞路,穿西服的丁小开和阿福,漫步在人行道上。马路两边的“罗宋”(俄罗斯式)低档西餐馆和酒吧,闪烁着霓虹灯眩目的光芒。有的门口还竖着“军人优先”的木牌。当他俩走到放映电影的巴黎大戏院附近,阿福看见有几架空人力车,车夫坐上踏脚板上等客。阿福问车夫们说:“喂!到外国堂子晓得哦?”有个车夫抢着答:“晓得,晓得。我拉老板去。”阿福说:“最好在近地方,省跑路,阿拉不坐车,只要你带路,不论远近,车钱一只洋。”车夫说:“好,好,阿拉带路。”车夫拉着空车在路边走,阿福、丁小开在整齐地栽着法国梧桐树的人行道上行,并行前进。走不多久,到一个弄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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