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芙望着头顶的帷帐,不语,眼皮沾了些重力,一开一合略显迟钝,眼睫反复轻扫几下,终是沉沉合上眼。
祁明昀认定她是睡着了,替她紧了紧被角,将暖炉移到床前,合上门,悄然退出。
兰芙并未入眠,竖耳静听他的脚步声由沉重到虚缓,她才蓦然睁眼,灰暗的眸中缓缓凝起一团亮芒。
她是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里,将墨时也带走。
可她纵使暂时逃脱了他的鼓掌又能如何,他位高权重,只手遮天,早晚能将整个南齐搜肠刮肚,她哪里又躲得过他。
说不定在某处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又会被他发觉,到那时,凭他偏狂的性子,她决计不会比今日好过半分。
任她去天涯海角,他只要知晓她跑了,便一定有法子找到她,只是早晚而已。
这次,她要走就要走得干脆利落,彻底断了与他的孽缘,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与牵扯。
是不是只有她死了,才能让他死心。
她在心中埋下一颗顽种,正隐隐破土萌发。
该如何,到底该如何?
她闭上眼,耳畔轰鸣大震,脑海天旋地转,一片恍惚与缥缈朝她压下——她想利用这场病,从他身边逃离,还得让他心甘情愿不去找她。
一排婢女整齐有序从窗下走过,步履轻缓无声,不敢惊动到里头的人,窗纱上掠过一道道一闪而过的虚影。
此处是他的府邸,四下都是他的人,她便如被众多双眼睛环视的猎物,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来周遭的目光。
显然在这府上是逃不出去的,她从前也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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