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裴屿有一丝丝后悔。
他是不是不该说那句与执念和解的、带了些埋怨意味的话?他算不算让少年时候的邝野也经历了一遍幼时对待白钰的那种心情?
邝野那么独立,甚至是过分独立了,他会像这样把自己的想法和情绪都闷起来,又何尝不是一种不依靠别人、独自回避创伤的压力反应。
裴屿虽逞口舌之快,却怎么会不理解,所谓幼稚的“阴晴不定”,其实根本不是邝野突然见长的气性。
那是邝野被剖开但一直未曾长好的血肉——至今总算开始缓慢结痂时,伤口总是会发痒的。
裴屿的心细细密密地酸疼。
他把另一只手也用上,无所事事瞎玩一样,轻而亲昵地去抠邝野的指甲。
直到邝野终于朝他看过来,他才说:“阿野,我刚才……不是真心想那样说,我道歉。”
邝野专注地盯着裴屿看了一会儿,看得裴屿都开始不自在,他又率先别开视线,嘴里文不对题:“别叫阿野。”
裴屿以为邝野是不允许他再称呼得这么亲密,有点遗憾难过。
邝野却挤出一句:“……搞得我很没有脾气。”
裴屿一愣,而后很轻地笑了。
他怎么忘了这人是个戏精,高冷人设应该也是演他的。
那他就再多捂一捂邝野,总是能把他给捂热吧。
邝野投喂了裴屿一顿清粥小菜、面线糊糊,监工似的守着裴屿吃,可裴屿还是吃得没滋没味。
不知是他确实就有这么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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