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不成样子。
裴屿把重要考试的时间段,以及三百天、一百天、十天倒计时都标出来,在旁边细心做了批注,偶尔留下几笔不耐烦的“真迹”,写句“这东西真他妈难画,决定要搞这个的我不知道是手残还是脑残,早知道直接买一本”之类的抱怨话。
还有些时候,他像开小差,像插科打诨,像在披星戴月忙碌奔走的日子里停下来休憩一会儿,也会随手挑一个日期,写个“我预测今天会下雪,老天爷最好给点面子”。
他像一个走在前面的人,深深踩下脚印,让后来者能一目了然看清他走过的路,知道他在哪里奋起、在哪里歇脚、在哪里逗了晒太阳的野猫。
邝野也不看路,低头一页一页地翻,翻过几页就蓦地合上了本子:“屿哥,我决定明年再打开它,每天……等过到那天了再看一点你写的话。”
裴屿哼笑:“我才没写那么多,不够你看。”
事实上,裴屿在不知不觉间真的写了很多,足够让邝野安静下来看很久很久。
邝野抱着本子不撒手,他思绪飘飞很远,一会儿心里滚烫,一会儿又突兀想到,如果白钰当初收到他画的母亲节贺卡时,也能是他现在这样的心情就好了。
邝野暗暗想:“我这份心情只留给裴屿一个人。”
邝野把他翻涌起来的情绪不着痕迹往回压了压,让裴屿只从他亮亮的眼睛里看出他的开心。
他问裴屿:“为什么会想到花时间做这个?”
裴屿微微一扬下巴:“我怕我考得太好,直接飞升,以后你这只小土狗在育才没有人陪。”
路上人多,邝野小心揣好他的礼物,克制地揽过裴屿肩膀,但回过手在裴屿头上重重揉了一下。